即便事先說了諸多拒絕的理由和借口,但當真正回答的時候丁儀還是說了愿意二字。
李休松了一口氣,袖中握緊的手掌輕輕松開,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丁儀之所以如此選擇與任何事都沒關系。
無論是當初北地的情誼還是其他都不是。
他忠于唐皇,但更忠于唐國。
唐皇閉關,整個大唐在李弦一的手上沒有丁點后退,甚至能夠在皇后和太尉的逼迫下把控局勢不亂分毫,這就是能力。
沒人希望唐國出亂子,所以李休才會賭命一般的做許多事。
丁儀也是如此。
李弦一足夠優秀,而且做得足夠好,那么監國的位子自然是由他一直做下去才是最好的,李文宣或許也不差,但沒有必要。
在某些時候,先后順序就是一種最好的道理。
“你要殺誰?”
既然以及達成了共識那也就沒有在藏著掖著的必要了,丁儀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伸手示意李休在他身側坐下。
既然他今晚擺明了是在等他,那么能夠猜出這一步也在意料之中。
李休沒有急著說出口,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而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那自然要多聊一會兒。
于是他反問道:“丁大人認為我會殺誰?”
丁儀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哼哼了兩聲,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也想考驗老夫?
“依老夫看來,應殺江滿泉。”
李休端起茶壺為其滿上了一杯,夸贊道:“不愧是老大人,眼光毒辣。”
要殺江滿泉很容易,難的是如何正大光明的殺。
“小子,我與你爹也算是相交甚厚,所以對你也是愛屋及烏,算了,這些陳詞濫調暫且不提,那江滿泉可不好殺,不僅要死,而且要堵住別人的嘴,讓齊秦和皇后那里想要插手也無法插手,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他該死,只有如此方才能夠永絕后患,不留把柄。”
丁儀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接著道:“在你來之前我想過好幾種辦法,但都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你既然敢做那一定有把握,老夫倒是好奇的很。”
江滿泉現在是皇后一脈的人,想要殺他一定會被阻攔,尤其是齊秦在百官當中的威望堪稱首屈一指,他若是從中作梗,說不準人不僅殺不掉,反而會被反咬一口。
所以計劃一定要十分完美,起碼要十分絕對。
“容我賣個關子,明日午時便可見分曉。”
李休看著窗外,沒有直接回答。
“毛病!”
丁儀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在繼續追問。
......
......
今夜就像是一個過渡,天還未亮但無數人都是徹底也不眠在各自的家中輾轉反側。
其中以江滿泉最甚。
自從他在太尉府得到了李休繞路走宣化街之時他的心底就變得十分不安起來,總感覺會出什么事情一樣,可偏偏外界有風平浪靜得很,放出去的無數探子所傳回來的消息都是同一個。
一切無事。
便連太尉府的探子所帶來的消息也是如此。
“靜觀其變,無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