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彥站在官道中央,攔在了這幾百人的面前,面無表情。
他的修行功法很是特殊,若是車輪戰一個對一個他可能會力竭而亡,但倘若這幾百人一起上的話對于他來說則相當于是如魚得水。
幾支小隊的領頭之人對視一眼,皆是目光陰沉的看著身前站立的陳彥彥。
臉上帶著不甘,卻終究是緩緩向后退去。
且不談是否能夠闖的過陳彥彥,即便是過去了這數百人又能活下來幾個,到時候還想殺蕭泊如?恐怕還不夠讓李休揮揮手的。
數百人漸漸后退重新消失在了兩側山林當中,陳彥彥卻并不曾離去,而是走到了大道一側盤膝坐下,一動不動。
數位領頭人伏于林內見到這一幕面色更見難看,冷哼一聲終于是徹底退去。
頭頂陰暗昏沉滿是黑色,醞釀了近一天的春雨終于是徹底落了下來,這是春天的第一場雨,就此也代表了冬日徹底過去。
唐國的年味一直很足,上到大都城小到僻壤村鎮在除夕夜前后的這些日子都是張燈結彩,隨處都可以聞到煙花爆竹所帶來的火藥味。
這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數日,年味早已經淡的幾乎聞不到,就連那些火藥味也是無法傳入這官道密林之內。
四九城與陳留之間有著三四天的路程,李休趕得并不快,靠著不化骨的力量以及蕭泊如的身體素質,足以撐很多天。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雖然對于這些俗語老話并不在意,卻也覺得有些道理。
所以當天色漆黑,暴雨傾盆的時候李休駕車停在了一棵大樹下,這棵樹真的很大,而且枝葉茂盛,即便是如此傾盆之雨在途經枝葉再次落下之后也就只剩下了細雨毛毛。
今夜很沒意思,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就更沒意思。
不能賞雨,不能談論未來,也不能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對方身上。
“我的朋友不多,但也有一些,而您這么多年卻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車簾掀開,透過車窗能夠看到外面大雨一刻不停地沖刷著地上的泥濘,李休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蕭泊如瞥了他一眼,微嘲道:“你的朋友很多,但卻沒有一個用的上的。”
李休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他們的修為很低,幫不上忙,何況朋友不是拿來用的。”
“說了這么多,沒有用就是沒有用。”
李休不再說話,況且本就是沒話找話,現在不歡而散也在意料之中。
交朋友看的是興趣相投,志同道合,而不是對你有沒有用。
難怪這么多年一個朋友都沒有,李休看著窗外,默默想著。
工部的馬車質量極佳,上面有符箓大師刻畫的符文烙印,隨時都處于運轉狀態,可以抵御一切從外界而來的襲擊。
但不會阻斷雨水。
毛毛細雨敲打在車頂上發出極輕微的聲音,若不是仔細聽的話甚至會被外界的大雨聲所覆蓋。
山林里的夜晚總會顯得格外寂靜,而且這條路是四九城與陳留之間的必經之路,即便是山林濃密也絕沒有妖獸或者兇獸存在。
便是靈獸都少的可憐,只有偶爾聽見的幾聲野獸叫喊之聲遠遠傳來,頗為悅耳。
“如果不是總有些不知好歹的人過來送死,這時候我真想彈首曲子。”
李休抬眼看著遠處山林中搖晃的樹木,有些感慨的說道。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彈首曲子。
今晚雨很大,但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