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可以有萬般情緒迸發從而感染在場眾人,只是李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呂輕侯會開口要錢。
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梁小刀也是愣了一瞬,然后不懷好意的看著秀才手里的那個算盤,撇了撇嘴嘟囔道:“三百萬兩,你就是把我賣了都不值三百萬兩,這么愛錢,你們尚儒客棧干脆改成錢莊算了。”
呂輕侯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的確不值三百萬兩,但他們值,而且錢莊的錢再多也不是自己的,還不如客棧。”
這話有些冒犯,梁小刀覺得有些生氣。
心想我可是梁文的兒子,又是書院弟子,而且還是四杰之一,怎么就不值三百萬兩了?
“什么時候付錢?”
不再理會,呂輕侯看著李休,追問道。
白玉湯嘴角抽了抽,但眼睛卻微微發亮,三百萬兩,那得多少錢?
之前出關山走了一趟子午谷,不僅什么都沒撈到反而是賠進去了不少,因為此事這段日子掌柜的他們沒少埋怨秀才。
今天開口就是三百萬,想必是連著上次的一起撈了回來。
“你殺了李廣,雖說這是江湖事,但朝廷顏面畢竟有所失,陛下那里我會去說,確保朝廷的人不會找你尚儒客棧的麻煩,你們還可以繼續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生活。”
李休想了想,說道。
呂輕侯沉默了會兒,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最多也只能減去十萬兩。”
李休看著他,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朝廷震怒就只值十萬兩?”
呂輕侯不再說話,仍舊握著手里的算盤,這是不要到錢誓不罷休的意思。
李休也不再說話,只是側目看了一眼白玉湯的傷勢,確認不如蕭泊如嚴重,雖是垂死,卻還能動,也就不再擔心。
轉身朝著蕭泊如走了過去。
“活著就要比死好一些。”
他朝著陳落點了點頭,然后對著蕭泊如說道。
蕭泊如不該死,所以他從長安不遠萬里趕赴了極西之地。
只是他當初并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夠將其救下,只是想著盡力而為,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就是如此。
卻不曾想竟是真的救了下來。
蕭泊如從石墩上站了起來,轉頭看著陳留城外,斜陽早已不在,那輪太陽也終于是徹底消失在了群山之中,夜色籠罩了大地。
一輪彎月悄然升至半空,散發著柔和潔白的光亮。
“能活著就是好事。”
他輕聲說道。
這是好事,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對于天底下九成九的人來說能活著就算是好事,但總會有那么極少的一部分人就如同李廣一般覺得有些苦悶。
很多人在追殺蕭泊如,如今大部分都聚集在陳留城內,今天的事會以很快的速度傳播出去,尤其是自始至終都有傾天策的人負責記錄,想來明日一早舉國上下各個城鎮的茶前錄上都能看到關于這件事的狀況。
塵埃落定,李休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殘骸遍地,離開了這里。
梁小刀與陳玄策還有慕容三人自然是跟在身后。
此處的江湖人已經走了個精光,就只剩下了一個花白發還留在這里,李休與他擦肩而過,二人都并不說話,也并沒有什么話好說。
“去哪里?”
梁小刀雙手枕在腦后,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