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還是做了。”
李一南沉默了會兒,說道:“他不該來的。”
諸葛十三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說道;“他的確不該去。”
不去就不會死,那自然就不該去。
“你打算如何處置春楠?”
諸葛十三又問道。
春楠自然就是任春楠,也就是魯奇的母親,傾天策掌教的姐姐。
他三百年前的道侶。
魯奇死了,任春楠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那她自然也要死。
只是任春楠畢竟是自己師尊的親姐姐,殺不得。
李一南想了想說道:“我會將她囚在幽閣當中,永世不得外出。”
諸葛十三說道:“過了。”
李一南看著他,認真道:“你應該知曉,我沒有殺她,就已經很仁慈了。”
諸葛十三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李一南卻是再度開口:“我尊敬你,就如同師尊信任你,但你卻辜負了我們師徒的信任,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諸葛十三還是沒有說話,身形重新隱沒到了黑暗當中,這一次卻連輪廓都沒有留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鋪子里重新變得安靜了起來,四周墻壁上的黃燈微微閃爍著,將眾人的影子拉的長短不一。
李一南來這里自然就是為了要解決這件事情,諸葛十三的實力很強,所以他的態度自然也很重要,這件事早晚需要解決,自然早晚都要。
那么早些,自然要好過晚些。
在場的眾人早晚會散去,早晚會散,晚些自然要好過早些。
今晚很安靜,人很多,好在古董鋪子也不算小,各自尋找地方休息。
鋪子一共有三樓,自上而下更顯雅靜。
聰小小與李休站在二樓的窗前并肩而立,那身嫁衣還未曾褪去,站在窗前月下看起來好看極了。
這二人無疑是很受爭議的一對兒,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并沒有經過時間的磨煉和相處,更像是一見鐘情一般,總有人會說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但其實真正的一見鐘情是在彼此對視的第一眼那相互之間自靈魂深處產生的剎那悸動。
那就是非他不可,也是非她不可。
“人這一生總會受到許多限制和迫不得已,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你也無需再介懷。”
輕輕地拉著聰小小的手,二人看著遙遠天上掛著的那輪圓月,李休輕聲說道。
這自然指的就是當初在小南橋之時發生的那件事,事后李休不僅沒有憤怒,反而還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讓不少人有些看不過去,即便是最親近的梁小刀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暗地里不知怒罵了多少次老舔狗。
但感情這東西很玄妙,真正能夠切身體會的就只有他們兩個而已。
聰小小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俏麗清冷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那可以被稱之為幸福。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一根刺,無論之后再如何彌補這根刺都會留下,我欠你的太多,恐怕永遠也無法還得清。”
喜歡的人不會談到虧欠這兩個字,除非是真的太過虧欠。
李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問道:“那你打算如何還?”
聰小小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笑著道:“我想用一生來還。”
二人之間很少說情話,自然也就沒有怎么聽過情話。
但這句情話的確很動聽。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