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葉修不是一個喜歡多愁善感的人,但他這幾天的確很是多愁善感,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三樓的閣樓上看月亮,好在這幾天的天氣還不錯,月亮足夠大也足夠圓。
起初坐在那里的就只有他一個人,梁小刀和李一南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酸勁,干脆眼不見心不煩,跑到二樓吃火鍋去了。
大冬天吃火鍋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尤其是此刻友人盡在身側。
只是水燒開需要一段時間,準備食材也需要一段時間。
不戒也去了三樓的閣樓上,也不說話,只是一屁股坐在葉修的身旁,從懷中拿出那副畫舉在頭頂瞇眼看著,臉上露出了那副傻傻的笑容。
“你這和尚也思春?”
葉修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詫異。
不戒沒有看他,臉上帶著那副看起來有些單純的笑容,輕聲道:“和尚怎么就不能思春了?”
葉修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之意,說道:“和尚不都是講究六根清凈的嗎?何況你還是佛子。”
“佛子也是和尚,和尚也是人,還是男人,男人思春怎么了?”
葉修的面色更加古怪,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總覺得有些不對。
“無量寺的長輩都不管你?”
不戒看著畫上的女子,得意道:“我可是佛子,誰敢管我?”
葉修愣了一下,旋即搖頭笑了笑,靠在木柱上看著他畫上的那名女子,很好看,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如花似玉,不由得好奇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不戒臉上帶著幸福之色:“不知道。”
葉修再度愣了一下,追問道:“你沒有和她在一起?那她知不知道你喜歡她?”
不戒搖了搖頭,有些遺憾:“我只見過她一面而已。”
葉修眼皮跳了跳:“那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以前去唐國的時候見過她,在一個叫做南城的小地方,后來她便不在了,我找過很多地方都沒有再見到過她。”
“多久了?”
不戒的眼睛變得很亮,回答道:“兩年三個月零七天。”
葉修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又看了一眼那副畫,說道:“那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不戒點了點頭,呵呵一笑道:“她當然是個很好的人。”
“她也是修士?”
“不是,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在教書,南城一個小學堂的女先生,唐國開朗開放,女先生教書也很常見,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好奇,所以就在學堂窗外聽了一天的書。”
不戒的眼中露出了追憶之色,懷念道:“她教的真好。”
天上只有一個月亮,帶著零星幾顆星星。
星辰黯淡并不明亮,但小和尚的眸子卻亮的嚇人。
葉修看著那張畫有些猶豫的說道:“凡人性命短暫,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而你還沒找到她,該如何?”
不戒愣了一下,那雙眼睛輕輕地眨了眨,并沒有說話。
李休站在他們兩個的身后,聽著這些話然后轉身走下了樓。
葉修回頭看到了李休的背影,心中微微一沉,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小和尚與李休是至交好友,那個女子還是在唐國遇到的,憑借李休在大唐的地位想要找一個人再容易不過,但他卻沒有找。
這當然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不能找。
為何不能找?自然是因為再也找不到了。
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面帶笑容的小和尚,葉修靠在木柱上十分安靜,再也不發一言。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