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傘輕輕歪著頭,挑眉道:“好春光不如做一場?”
陳知墨訝異道:“你也知道?”
江臨傘輕聲道:“可惜現在不是春天。”
陳知墨搖了搖頭:“這并沒有什么好值得可惜的,反正到了最后死的人都是你。”
和李休不同,他是一個很喜歡說話的人,無論是閑聊還是廢話他都喜歡,尤其是這幾年在荒州太過無聊,偌大的荒州哪里有書院有意思?
說到底還是要做一場。
江臨傘放下了傘,他不喜歡淋雪,他常年撐傘,但他同樣知曉,如果這時候不放下傘,那么自己真的會死。
看著那張由于常年身處雪原而變得有些蒼白的面容,陳知墨的臉色有些復雜。
“想不到就從浦的六位弟子當中,最先死的是你這個老四。”
他似乎是感到可惜和遺憾,但手上的動作卻并沒有停止,在他的腳下出現了一張棋盤,他的背后出現了一個棋盤虛影,那是他的命魂。
黑白子憑空出現不停地落在棋盤之上,然后連貫縱橫的黑白子形成了兩條黑白巨龍,巨龍盤旋天空俯視著江臨傘,然后直沖而下。
青鸞站在身后目光微凝。
江臨傘身處棋盤當中,他被困在棋局之內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黑白子,看不見外界的陳知墨。
這是集殺伐與困局于一體的攻伐手段。
他的目光冰冷,抬頭看著俯沖而下的兩條巨龍,面無表情的舉起了雙手。
那雙手看上去很平常也很普通,但卻按住了黑白龍頭,然后微微用力。
兩條巨龍被捏爆而去,棋盤上密布的黑白子也隨之破裂,棋盤變得虛幻起來,露出了陳知墨的身影。
“還不錯。”
陳知墨開口夸贊了一句,虛幻的棋盤重新恢復原來的模樣,只是不同的是他走進了棋盤當中,二人相隔遙遠,都是踩在棋盤底線一格。
他往前走了一步,腳步只跨過了一個格子,身形卻出現在了江臨傘的面前。
他的手里拿著一把扇子輕輕點了過去。
江臨傘身上的灰衣裂開了一條縫隙,身形微側躲開了這把折扇,然后抬腿邁了一步。
棋盤虛幻,他這一步邁出竟然是出現在了四格之外,陳知墨微微一笑扇面翻轉散去的兩條巨龍竟然是重新出現而且變得更加猙獰。
江臨傘低頭看著腳下,縱橫棋盤暗含諸多殺機。
他閉上了眼睛,只有一瞬,然后再度睜開,身上沒有傳出任何氣息,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他抬起了拳頭打在了地上。
大地裂開縫隙,陳知墨的身體飛出棋盤之外,天空中的兩條巨龍隨之消失。
他側著臉。
陳知墨落在地上,也側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