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臺上的風不停吹著,三人站在最前方并肩而立著,看著腳下的這片蒼茫大地。
晝夜在交替,白日的消失所帶來的便是黑夜的崛起。
也許是因為真的距離春天很近,夜晚的天上遍布著繁星,與冬日的寡淡比較起來要濃密許多,說來也是,繁星繁星,自然是要數量繁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晚的月亮并不是一輪圓月,而是只有半輪,也就是殘月。
離別總是充滿遺憾的,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這輪殘月或許并不是美中不足,反而是恰到好處的畫龍點睛。
“我該走了。”
寂靜的夜晚并沒有鳥叫和蟲鳴,沉默了良久的唐皇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便很直白。
他要走了,要去哪里?
自然是天上。
李安之說道:“懷玉關有很多人,你是否前去都沒關系,最多只能牽制一兩年,無法變得更多。”
崔崖思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唐皇道:“我的實力很強,上去了便能多拖幾日。”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當中,三日和五日之間又有什么區別呢?
這時間都很短暫,對于誰來說都不算是特別巨大的損失。
但如果真的將目光聚集在此就會發現,三日和五日的區別其實很簡單,也很直白。
那就是它們本身所擁有的差別。
三日要比五日少兩天。
五日要比三日多兩天。
“不見太子一面?”
崔崖思開口問道。
唐皇的身體緩緩地升空,雙腳脫離地面,沒有說話。
李弦一已經走進了長安城,那他自然也就到了應該離去的時候。
李安之抬手拉住了唐皇的衣袖。
唐皇的瞳孔縮成一點,當年四人一同闖蕩之時,在途中也經歷過許多次意外,有一次他想要獨自離去將敵人引開,那一年李來之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就如同現在的李安之伸出了手一樣。
唐皇的眼眶微紅,旋即身子落下與李安之擁抱在了一起。
李安之虎目當中流下了淚水,沉聲道:“別死。”
唐皇沒有說話,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旦開口便會露出顫音。
二人相互退開,長安城上響起了一聲龍吟,唐皇的身體消失在了觀星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