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墨冷哼一聲,說道:“有幾個像他那么不負責的?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的話,我甚至都懷疑要不了兩個月書院就會去請陳落接替院長的位子。”
這話倒是真的。
書院饞陳落饞了很久了。
李休將他手中的蓮花拿了過來,放到手中把玩著,說道:“你現在覺得沒意思未免也太早了些,陳落是個很守理也很守規矩的人,他起碼要做個一二百年的院長才會輪到你。”
陳落守理,不是禮貌的禮,而是道理的理。
陳知墨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目光很亮,開懷道:“正是如此,我險些忘了,等過了一二百年之后或許我都成為六境修士了,早就飛升了,到時候書院肯定還會出現更了不得的人,院長的位子就交給后輩去做,咱們幾個一起飛升,豈不妙哉?”
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未來的數年時間能否過去尚還未知,他們已經開始談論幾百年后飛升的事情了。
笑過之后,二人臉上的笑容都是淡了一些。
“還記得當年我們談論過關于少年的問題嗎?”
“記得。”
兩個人都沒有去重復當年那場談話的內容,都是低著頭,嘴角擎著笑意,心中帶著歡喜和輕松。
時間總是能夠改變很多東西,許多的回憶也會逐漸變淡,但總有些記憶深刻也難以忘懷的東西,是無論你過了多久之后再去回想都忍不住心頭悸動的。
許久之后,李休再次開口問道,這一次的談話沒有停留在從前又或者是以后,而是回到了現在:“先前說了兩件事,你只說了第二件事的處理方法,第一件你怎么看?”
陳知墨想了想,說道:“如果不能讓五大派統一陣營,便無法讓整個荒州統一陣營,而讓五大派統一陣營首先就需要五大派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葉修雖然也是典獄司的人,而且還是掌教親傳,但就現在來說分量還是太低,無法服眾,所以還是要讓典獄司的人出來。”
“想讓他們出來就需要與天道產生共鳴,禁錮典獄司是大道無意識的行為,只要稍有碰觸就可緩解。”
道并沒有自己的意識存在,這也是當初道袍男子在最后選擇了收手的原因之一,他若是化作了道,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或許能夠有所保留,或許保留之后會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人間才最重要,合道便等于抹除現存的世界,這是他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李休沒有插話,靜靜聽著陳知墨的話語。
“想要讓道產生共鳴并不非要是六境修士,有一個人也可以做到。”
他偏頭看著李休,春風吹動了身上的藍衫,讓他看起來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李休把玩蓮花的動作一頓,說道:“你是指王辰?”
陳知墨點了點頭:“王辰的身份我大概也能夠猜出一些,有他在只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解除典獄司的麻煩。”
王辰乃是人皇轉世,在人間當中的一言一行都對道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這天甚至不敢讓他死。
李休轉過了頭,低垂著目光看著手上的那朵蓮花,旋即松開了手。
蓮花飄在風里,順著輕盈落下了水面上,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