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那身青衫面前,輕聲說道。
醉春風也在看著他,從他走出佛塔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看著他。
聽到這聲呼喚之后,醉春風張了張嘴,身子往后退了退,猩紅的眸子也變得閃爍了起來,那目光就像是一個孩童失去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他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問道:“李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李休也跟著哭了起來,僵硬的點了點頭。
醉春風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淚如雨下,他在天上飛了四天,始終都在強忍著情緒。
此刻見到李休之后終于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沖到了李休的面前,抬腳狠狠地踹在了李休的胸口,然后騎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的擊打下去,同時聲嘶力竭的質問道:“我走的時候是怎么交代你的?就他媽這一件事兒你都辦不好?”
“你還活著干嘛?你是個狗屁的大唐世子,你他媽也配當李來之的兒子?”
“那可是徐盈秀,是他媽徐盈秀,你就這么讓她死了?她死的時候你在哪兒?你他媽的去哪里了?”
“一條命你都護不住,現在還有心思去整合荒州,搞什么聯盟,還覆滅了萬香城,你好大的威風啊?”
醉春風嚎啕痛苦,淚水從眼中滾滾而落,一邊罵著一邊揮動拳頭。
“老子臨走前就求你這一件事兒你都辦不好,那他媽可是徐盈秀啊,操你媽的,你竟然就這么讓她死了。”
“我草你媽,李休。”
揮舞的拳頭漸漸失了力氣,醉春風趴在了李休的身上將他埋在了他的身上,失聲痛哭著。
讓這夏日的炎熱都被驅散了不少。
身后的梁小刀和不戒以及陳知墨三人早已經是眼眶通紅。
李休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他的心同樣無比疼痛,萬若是刀割一般也不為過,尤其是看到醉春風此刻撕心裂肺的模樣,讓他更是無比的自責。
徐盈秀就死在了他的眼前。
就他媽死在自己的眼前。
兩個聽雪樓的少主,大唐乃至整個世界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天賦最出色的人此刻一同躺在地上失聲痛哭。
時間是一副良藥,但它永遠抹不掉最重要的東西。
自從離開武當山前往荒州之后,李休總是在不停地忙碌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短暫的休息也是強迫自己去將思緒放到天上,因為他害怕,他害怕一空下來就會想起徐盈秀。
四周的人盯著他們二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著離開了這里。
即便是梁小刀和陳知墨也相繼離去,偌大的佛塔之前就只剩下了兩個情緒失控的年輕人躺在地上。
直到太陽落山,夜幕升起。
“和我說說這件事。”
夜幕下,二人坐在無量寺門前的巨石之上,背靠背靠在一起,手里提著一個酒壺,大口大口的喝著。
那雙眼仍舊是通紅無比,沒有立刻恢復。
雖說哭聲已經停息,但是心中的悲傷卻不知道還要存在多久。
李休喝了一口酒,一只手搓著自己的褲子,他并不想去回想之前的事情,但這時候總要說上一遍,于是便從皇后反叛,四先生江臨傘去了三七崖尋他開始說起來。
直到最后吳王獻祭血脈破了護城大陣,唐皇親自動手斬殺了皇后,雪國覆滅,大祭司從浦等人盡數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