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榕聞弦歌知雅意,她來得不巧,李師伯處正好有事,于是起身告辭別去。李一翥擺擺手,馮師妹既然把徒弟托付給自己,自當照應妥當,他命秦榕與李七弦等同去,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切莫自作主張落了單。秦榕察言辨色,李師伯似乎在擔心些什么,“落了單”三字意有所指,難不成有外敵悄悄潛入了華山?華山派極講究長幼之節,既然師伯這么說,她無從置疑,只能遵從。
李七弦見氣氛有些沉悶,向秦榕使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小心問道:“爹爹,出了什么事?怎地突然要去合川谷小住?”
“丫頭,別多問,我自有道理!”李一翥心情急躁,語氣也有些生硬。他很少在女兒面前流露情緒,李七弦心知一定有大事發生,不敢多問,回屋匆匆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打個小包袱挎在肩頭,拿了慣用的長劍,會合眾人動身。
李一翥當先大步而行,五人沿著“之”字形的山路逶迤下山,穿過一片茂密的黑松林,迂回繞到合川谷。
合川谷離落雁峰后山不遠,是華山派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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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軾的六弟子周軻修行之地,他入門較晚,一直由李一翥代師傳藝,感情極好,對大師兄也極為敬重。聽聞大師兄帶著幾名弟子遠道而來,急忙親自出谷相迎。
在合川谷口的涼亭里,他遇到了李一翥一行,笑容可掬迎上前,招呼道:“師兄,多日未見,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望小弟?”
李一翥拍拍他的肩,輕描淡寫道:“要出山去辦點事,這幾個弟子無人看顧,先在你那兒住兩天,要麻煩師弟照應一下了。”
“師兄何必見外,包在小弟身上,定不會委屈他們!對了,沒什么急事的話,進谷去喝杯熱茶,歇歇腳再動身?”周軻心思縝密,知道必有意外發生,否則的話,師兄不會把門下弟子送到合川谷暫住,他有意跟李一翥多說幾句,探聽點風聲。
“不了,我這就走。”李一翥微一猶豫,湊到周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周軻頓時臉色大變,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李一翥目光掃過眾人,咳嗽一聲道:“那個,傳鱗,你且跟我走一趟吧!”
郭傳鱗心中一怔,忙答應一聲,向師叔、師兄和師妹一一道別,跟著師父往山外走去。他很識趣,李一翥挑明,他什么都不問,像個鋸了嘴的悶葫蘆。秦榕目送二人遠去,目光只在郭傳鱗后背上打轉,她忽然覺得無比孤單,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
夕陽西下,合川谷的涼亭越來越遠,已經望不見周軻一行的身影,李一翥背著手問道:“知道為什么帶你去,而不是洪鯤嗎?”
郭傳鱗道:“請師父明示。”
李一翥長長嘆了口氣,道:“你當過兵,殺過人,見過世面,洪鯤從小跟著我練劍,是個什么都不懂的雛兒。華山派……這次有大麻煩了!”
雛兒?師父是什么意思?郭傳鱗聽得沒頭沒腦,毛骨悚然,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師父所說的大麻煩,定與他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糾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