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闖只說這一句,沒再多說。
當她掛斷電話,紅姐眼神變的更加怪異,但沒有多問,因為有些東西有些東西超出常規理解范疇,就沒有繼續詢問的意義,如同大家都在計算一百塊能買什么,有人突然問一個億能干什么,就沒有回答的意義。
因為不可能有一個億!
他叫二百人來?
可能么?
不可能!
如果放在十幾年前,大家還都處于“工廠子弟”年代,不要說叫來二百人,就是叫來一千人都有可能,因為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就是大規模混戰,簡單一句話,所有年輕人都會挺身而出。
但。
放到十年前都不現實,社會發展導致越來越多的工廠關門大吉,大家都沒有鐵飯碗,都需要忙于生計,誰顯的蛋疼出來打架?有時間還不如賺錢養家。
不止如此。
前幾年更是剛剛結束“嚴厲打擊”剩下的社會老炮、大混混,也都處于人人自危階段,大家都低調行事,真到無法和談的地步,也都只剩下二三十人的小團隊。
一百人不夠,再加一百人,做夢呢?
丁闖看出她眼神怪異,但沒說話,微微抬起頭,看了看正在被縫合的傷口,心里略顯崩潰,這是一道長達十公分的疤痕,不出意外,這輩子是無法抹去了,很難想象,自己如此清秀的面龐,配上這樣一道傷疤,會產生什么樣的化學反應。
自己應該是細皮嫩肉的啊……
“縫好了,接下來給你包上。”大夫緩緩道。
“麻煩了。”丁闖依然很客氣。
大夫站起身,轉身拿紗布,他也很好奇,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家伙,看起來像是三好學生一樣的良民,為什么會被砍,還要一個電話叫來二百人,簡直匪夷所思。
縫合傷口是精細活,包扎則很快。
三分鐘之后,大夫重新回到旁邊的臥室,還很仗義的幫著打了一盆熱水,并且拿出一沓衣服。
“擦擦吧,衣服是我兒子的,在外地上大學,你看看合不合身。”
“謝謝。”
丁闖又道。
臉上、身上、衣服上,還都是血跡,沒來得及清理。
“我來吧!”
紅姐突然站起身,不知為何,心里變的很亂,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毀壞了自己的立場,應該恨才對,可坐著坐著,不知不覺中,平靜了很多。
丁闖到沒客氣,重新躺下。
紅姐走到身邊,先是浸濕毛巾幫他清理臉上血跡,然后又擦拭身上,越來越覺得奇怪,自己也是大名鼎鼎的紅姐,竟然會給一個年輕人,擦拭身體,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清理完身體,盆里的水已經不能再用,她去重新打了一盆水。
等回來的時候,丁闖已經躺在旁邊的病床上,脫掉褲子,只剩下一條內褲。
丁闖沒有半點不自然,對待什么人用什么態度,在學校里要像個學生,對待齊美娥和陳德旺要表現的強勢,對待林小雪、許晴,要表現的暖,不完全是刻意為之,而是很享受處于他們周圍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面對紅姐。
用原本的樣子最好,自己也舒服。
“沒想到,規模還不小。”紅姐在短暫錯愕過后,笑著調侃,開始擦拭腿上。
“給我支煙。”丁闖平靜道:“幾點了?”
紅姐點了一支煙,放到丁闖嘴里:“兩點。”
從夜色出來、找到診所,再加上縫合,到目前位置,耗費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