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晨光如柴照耀在大地上,萬物從黑暗寂靜中復蘇,一座布局若格格狀的小鎮也重獲光明,變得越發熱鬧起來。
小鎮以布局為名,名為格格鎮。
格格鎮的鎮東頭,土坯泥巴墻,雜亂茅草頂,兩間灰色的破舊房屋給人一種蕭涼,房屋的不遠處,幾棵在風中微微搖晃的桃樹讓人眼前一亮。
一棵桃樹下,發出陣陣的帶風聲,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青衫少年在練習拳腳,幾束陽光越過桃花照樣在他肌膚若玉的俊秀面龐上,雙眉似劍若柳,下面是一雙天潭靈動眼,散發出光芒靈活,右眼眶外的一顆淚痣,顯得更加成熟有魅力。
他手肘齊動,一拳打出,時而揮空一腿,每打出一招,他面部便抽動一下,同時透出失落的神色。
“林格!都晌午了,鍋里怎么還是一干二凈的?“罵聲從那兩間土墻草頂屋方向傳來。
林格抬頭瞟了一眼,一白胡子老頭站在兩間破屋前,手里還拿著一個青黑色似木棍的東西指著他。
“知道了!催什么催!”他眉頭一皺,很是不耐煩。
白胡子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一動不動地站在破屋前又罵了兩聲。
過了一會,林格從樹旁站了起來,腰間兩個小錦囊隨之擺動著,他簡單收拾一番,抱起木盆便向兩間破屋子走去,邊走邊說:“你催個什么,我又不是你不給你做,大好練功時光全被你符老頭破壞了。”
林格對此一臉無奈,從八歲開始,他便被符恒逼著把家里的輕活重活全攬下了,而之后符老頭則是每天叼著煙槍,無所事事。
他看了看符恒,一根根銀絲般的白發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里,是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些難受,但目光落在后者手里的三尺煙槍上,心里又有些抱怨。
林格抱怨是抱怨,但是沒有辦法,符恒一天天變老的同時,他卻逐漸長大了,最關鍵的是他害怕老頭手里的三尺煙槍。
說起符恒手里的三尺煙槍,他是疑惑不已,平常煙槍不過一尺,可是符恒的煙槍卻有三尺之長,而且符恒對它很是愛惜,根本不讓人碰它,小時候他抱著好奇心擺動了幾下,便被符恒追著打。
林格迅速將目光從青黑煙槍上收了回來,符老頭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囊,遞道:“拿著這點錢,去鎮東頭你張叔那買點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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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林格喉嚨蠕動一下,瞪著眼問,“老頭,你什么時候這么慷慨大方了?”
對于肉,林格已經快不記得是什么味道了,格格鎮又沒有什么野味,他嘴里已經淡出鳥來了,符恒寧可每天讓他去鎮上買點煙絲,都不愿意買點肉渣肉沫。
符恒長呼出一口氣,一陣白煙從嘴里飄了出來,緩道:“明日你便十八歲了,也算是成人了,買點肉慶賀一下。”
“肉......大張叔......二張叔。”林格似乎沒聽符恒的話,眼睛猛地一瞪,鼻翼微微掀起,擺了擺手,“我不吃了,前年去鎮東頭買肉,我差點沒被大張叔二張叔拿剁肉刀砍了。”
“不去不去。”他扭動身子。
“不去也得去!你不想吃我想吃,孫子給爺爺買肉天經地義!”符恒理直氣壯。
“說不去就不去,分明是送死。”林格雙臂交叉在胸前,隨后砸吧嘴說,“再說了,又不是親的。”
話從嘴邊流出,他便后悔了,瞟了符恒一眼,發現后者微微低下了頭,于是連忙道:“算了,去就去吧,死就死了。”
“哼!”符恒轉身徑直走向屋內。
林格想起剛才所說,心里愈加后悔,剛才的話似乎傷到符恒了,他從懂事開始,符恒便告訴他,他是在鎮子不遠處的玉樹涯下的一條小溪旁被符恒撿到的,當時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兒。
小時候,他便對自己的身世抱著好奇,他想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又為什么被放在玉樹涯下,總之他想搞清楚一切,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沒什么想法了。
林格低下頭看著系在脖子的青色四方格格觀音玉佩,面無神情地搖搖頭,隨后前往鎮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