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金鐵交擊聲中,凌沺臉色是又黑又紅,前者是氣的,后者是累的。
碧落這般世間頂尖的高手,得幸阡陌崖這些長輩都是,凌沺倒是不會像其他武人一樣陌生,心里能有個大致的約摸。
但在此之前,這些人都只是與他切磋,給他喂招、指點。
而此間卻是真正的生死廝殺,交手間的壓力,全然不同。
哪怕碧落有戲耍他的意思,并沒有一上來就真的動用殺招,也是一樣。
這也讓他很是羞憤。
卻并不氣餒,目光沉靜又隱蘊著瘋狂。
碧落的刀法,該是脫胎騎兵馬背沖鋒之法,動作并不大開大合,小范圍出刀極快,且極善借力卸力。
就似輕騎持刀沖陣,橫執刀兵,借敵我去勢,便可破敵胸腹,割其首級一般,看起來頗為輕巧。
但實則對角度、對對沖之力、對時機的掌控要求很高,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方法不當,動輒會反傷己身。
且這種卸力、借力的方式,與大多江湖武學所擅又有不同。
各家之法雖千差百異,卻又殊途同歸,無外乎先卸、再借、又發。
敵人刀兵攻來,將之斬開架住乃是基礎,若想隨即再進,便得將敵人刀兵之力卸去一部分,讓自己能夠迅速轉圜,而不是互相撞擊下,盡皆手臂后揚,乃至肩膀、上半身,亦或全身都被帶動向后。
再進一步,便是在此基礎上,借到一部分對撞反饋而回的力道,來助益自己隨后的轉圜走勢,使之更快更疾,并結合自己的再次發力,搶占先機,給與敵人更猛烈的攻擊。
而碧落所用這種方式,卸力借力渾然一體,順著敵人的發力,去出刀,找準角度不接敵全力之處,攻擊薄弱一點,并且是用敵人自己的發出力道,來造成殺傷。
就像是敵人往他刀上撞一樣,他自己并不用發多少力氣。
當然,這只是戰斗的一部分,硬拼對攻、閃避反擊等等,還有許多。
其招式中,還有些牛羊頂撞犄角之意,每每搶攻或反擊之時,角度刁鉆的挑刺,更讓凌沺招架困難。
從戰斗伊始,便是被其壓著打,人家還比他更輕松自在,他則手臂酸痛,滿頭大汗,有些狼狽。
一次次反攻,也更像亡命之舉,盡皆行險為之,不管不顧。
只是效果不佳,碧落仍舊毫發無傷,他卻又添數道新傷。
最后索性也不硬拼了,刀劍反持,盡處守勢,任由碧落雙刀頻落,也只能打鐵似的不斷擊打在刀劍之上,再難以傷他,得以片刻喘息之機。
算是玩起了無賴。
然戰斗之激烈,并未稍緩,反而看起來更加劇烈、精彩。
手上兵刃對拼稍緩卻不歇,腳下也是你來我往的開始互踢,帶起四道腿影,瘋狂撞擊在一起。
沉悶的撞擊聲并不如刀劍交擊那么清晰,但卻更加密集,更扣人心弦,如悶鐘之音般,似響徹眾人心頭。
“此間不死,最多五年,其當臨天下武人之巔。”觀戰的彥阿則喜,不禁感慨道。
“再不想轍,他還有個屁的五年!”羅燕途急聲言道,怒意不加掩飾。
這這么多人,真正能摻和進去的,只有這老家伙。
他們上去只能拖后腿,并不會有什么助益。
就像剛才羅燕途撿回凌沺重弩,對碧落一箭射出,想給凌沺創造反殺戰機時一樣。
那一箭,不僅被碧落輕松避過,還逼得凌沺不得不掉轉身形,被碧落尋到破綻就是一刀,在左臂上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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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添一道口子。
不是羅燕途箭術不精,能射歪到凌沺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