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未完,請翻頁)
長興城,一路往北行去。
這一次因為心中急切,路上沒有任何耽擱,更沒啥閑逛的心思,就是一個縱馬疾馳,玩命飛奔。
從長興幾乎徑直北行,出榆林郡地域北向出關,全程兩千好幾百里地,用去八天時間,日行三百多里,每天趕路近九到十個時辰。
兩人都很是疲憊,眼中也有血絲清晰可見。
整個北方雖是雪災稍緩,鮮少再有大降雪的天氣,但前段時間的積雪,也不是那么容易清理的,路途遠稱不得易行。
不過出了關,他們就舒服許多了,不再天天騎馬趕路,而是買了草原客商的大爬犁,繼續往更北方行去。
如此又過了足足十一天,兩人才行抵荼嵐王庭附近。
“見過葉護、公主。”古閭磐柯這幾日特意親自等候在外,以便隨時接應他們入內,當下雙方匯合后,其便帶著兩人徑直向王帳走去。
“父王!”王帳中此時只有雍虞羅染,在雍虞只胡的陪伴下等著他們,胡綽一進去就撲了過去,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此時的雍虞羅染,雖然面色看著尚好,并不顯蒼白灰敗,但整個人卻已經形容枯槁,消瘦異常,剩了副皮包骨頭一樣,更是滿頭銀發,再無一根青絲。
別離數月,再見之時,父王竟是這般模樣,胡綽心中自是心痛、悲傷之極。
“父王沒事的,現在這樣,身體反而輕巧許多。”雍虞羅染寵溺的替女兒抹去淚水,柔聲勸慰起來。
“嗯嗯!父王一定沒事的!”盡管誰都知道這是假話,可胡綽還是不禁連連點頭,脫口而出,神色還十分鄭重。
因為,那才是她真正無比期望的,哪怕自欺欺人,也不愿去質疑的。
“嗯。會的。”雍虞羅染也順著她,笑著不去多說什么,只是想把此刻女兒的樣子,再多看幾眼。
傻乎乎,還是他的小胡綽啊。
“多謝葉護。陛下其實很盼著再見公主一面,收到葉護來信后,每日都會問我,你們到沒到,走到哪里了。”古閭磐柯在凌沺耳邊低聲道。
雍虞羅染待他如兄如父,自從跟在雍虞羅染身邊,就一直被其深受重用和信任。
所以他對老汗王是感激的,也是親近的,此間向凌沺道謝,并不是替老汗王,而是自己由衷而發,謝凌沺圓了他尊敬、親近的長輩,這個念想。
“都過來。”雍虞羅染突然對他們招招手,再對雍虞只胡道:“悄悄去把酒肉拿來些,今日咱們一家人聚聚。”
“誒!”雍虞只胡點點頭,連忙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他一個人搬著個大托盤回來,把膳房的酒肉食物拿了一堆過來。
“就放碳火邊上。”雍虞羅染見狀道。
然后拉著幾人就圍著碳火爐坐下。
“像沺兒這么大的時候,我曾一人一馬,走遍荼嵐所有部落。”雍虞羅染淺飲一口酒,指了下凌沺,帶著笑容和追思,再道:“那時候可沒多少人認得我是誰,走到牧民家里借住,他們就都是這么圍在一起,說笑著、閑談著瑣事,一家人吃著、喝著。那時候各部牧民其實過得不太好,煮的羊肉連鹽都很少放,沒什么滋味,可吃起來,卻讓我覺得格外的香……”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圍著碳火,給孩子們講起他的青蔥歲月,似乎這個龐大的王帳,不再空蕩,而是一個尋常的氈房。
或者,這一刻,它叫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