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我魏丹的恩人,何必如此!”年輕人說道,臉上說不盡的難以自處。
“老頭子我雖說是老了,卻也不傻,太子殿下的回國之路必然困難重重,本就應輕裝簡從,如今卻又愿意帶上我家這兩個累贅,可見殿下是不愧有帝王氣概的!這等帝王,當之無愧應受天下萬物的朝拜,自然老朽這一拜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
老人說完后,則是再度俯下身,深深向著那面前的年輕人行了那三叩九拜禮。
起身后,他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知殿下何時動身,我府上尚且還有十余匹產自我白馬草原的汗血寶駒,屆時我遣小兒小女為殿下送到府上,以祝殿下早日回鄉。”
年輕的皇太子聽了這話不禁眼前一亮,頓感頗為意外。
“明日正午便動身,只是這汗血寶馬價值昂貴,老將軍可是考慮清楚了?”
他的話語間充滿了驚詫,隨即是在回答完周昀驛問題后不自覺的回問了一句。
“哈哈,怎會舍不得,太子殿下快些收拾行囊便是,明日午時,小兒小女與那汗血寶駒一并送到府上,老頭子我便在此提前為殿下送行了!”
說罷,老人繼續爽朗的笑著。他轉過身,終于是邁開步子向著府外走去。
府外有一輛簡易的馬車正在等待著他。
而他,一步,兩步……就這樣慢慢的走著。
他的背影滄桑,他的步態蹣跚。
而他,就像一匹年邁的老狼,最后一次爬向了那令他已經征戰了一生的廟堂高處。
不知是否是他回憶起了自己壯懷激烈的一生,終于,他高聲唱出了一首自己年輕時作的戰歌。
大皇城頭夜吹角,大皇城北旄頭落。
羽書昨夜過渠黎,單于已在牙山西。
戍樓西望煙塵黑,我將屯在皇城北。
上將擁旄出西征,平明吹笛大軍行。
四邊伐鼓雪海涌,三軍大呼陰山動。
虜塞兵氣連云屯,戰場白骨纏草根。
劍河風急云片闊,沙口金甲滿皇城。
白夜見血刃蒼茫,唯見將軍笑此生。
自古青史誰不見,今見功名勝古人。
末了,他踏上了車,遙遙而去,此生再未回過頭!
而院中的三人就那樣看著,默默目送這位說到也做到了的身輔三朝的東晉權臣向著自己最后的狼冢沉默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