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邑的寒風無所不至。這一日的深夜,上洛關持續了三天的大雪總算是停了,雪花凝結在了城墻垛子上,一顆顆巨大的冰錐直直垂下,寒意逼人。
卻說,城墻的內側,此刻早已陷入了無邊的沉寂中。洛云真身處于大帳里,手中輕輕捏著一只酒杯,對月獨酌,眸光中滿是寒芒。
只見,他身前擺放著一個很上了年頭的古老酒壇,里面看樣子還盛放著不少清澈的酒水。在洛云真的微微搖晃下,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洛云真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那只酒壇,只見他膝上擺放有一只很是唯美的青色古劍,并非是定風波亦或是紫鈞,而是一柄昨天由手下校尉張冠峰親自送來的城內戰利品,單是看品質就非常不俗,想必也是當初東晉軍中高層的佩劍之一了。
卻說,就在此時,洛云真只聽得帳外突兀傳來一連串的鷹鳴之聲,旋即,他將目光投射向窗外,便見到了一頭通體烏黑的信雕是瞬間落下,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蹭著自己掛在院中的那根紅繩。
見此一幕,洛云真趕忙是二話不說站起身來,繼而闊步出了營帳,找到了那只信雕,繼而是解下了它腳上所捆綁的那捆信件,順著月光是細細打量起來。
月下,清澈的月光將一片雪地照耀的煞白,洛云真眼眸中充斥著烏黑透亮,只見,他在通讀那一篇簡明扼要的書信之時,隨著語句的不斷深入,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是捶胸頓足了起來。
只見,那信上所寫的一個個名字有些他洛云真不僅是熟悉,甚至可以說是有過數面之緣。就比如那個現如今身為云長糧樞轉運使的男人,姓陳名昊,于第一次邑晉之爭中就曾經是自己的部將,而自己也是經常對其不惜言語褒獎,把酒言歡的次數亦是不在少數。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誰承想卻已經深深打入到了自己軍中的內部。即便當初與自己見過很多次,自己卻仍舊未能及時察覺,這便給云長那邊留下了很深的隱患,直至今日,云長軍陣的圍城蠻子仍舊未曾撤軍,洛云真想到這里更是不由得心中咯噔了一下,只見他旋即是心心念念起下面的幾個名字。
不知為何,自己所在的阜陽軍陣之中尚且還沒有查出那東晉蠻子的諜子。可他身為阜陽守將又豈會不知,自己的泱泱隊伍里,恐怕東晉蠻子所安插在高層的諜子絕對不少于三個,更何況是這四萬人的大基數了。
只見,在那一張泛黃的信紙之上,青鸞耋沖校尉李高存,護**陣下屬第三陣副統領林守義等一眾名將是赫然在列。這些都是他帝國南境軍卒口中所時常提及起的人物了,不僅愛兵如子,更有不少是昔日里陷陣勇猛無雙的虎將。
洛云真看到這里,只見他眉頭不由得是皺了起來,繼而聯想到一種難以接受的可能,只見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繼而陷入沉思之中。
其實呢,這種難以接受的可能也并非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無非就是自己被那東晉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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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給擺了一道,在放走了他們叔侄倆之后,對方不守諾言,亂寫一通,意圖搗毀我邑國內部。
不過,每當洛云真往這個方向靠近的時候,他卻又不禁想起了那個東晉漢子臨走前的眼神,他堅信擁有那樣品格的人,絕非是會耍些下作手段的無恥之徒,故而,即便內心不斷地發出質疑,他卻仍舊是接受多些。
殊不料,就在洛云真幾乎要看完這一封信之時,他卻感到了頭頂上的一陣疾風掠過,只見他緩緩地抬起頭,旋即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黑漆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