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硯來到丞相府后,司馬霧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臉上的假笑也沒了,整個人自然許多。
正堂下的人們相談甚歡,都沒注意到蘇念的臉色已經變了。
若不是蘇家商隊幫北梁撐起半邊天,就這破地方,早就尸橫遍野了!
幾十年下來,還能維持千萬人口,帶甲兵士百萬。
都是蘇家商路一船一船運來的,一車一車拉來的、貨郎一肩一肩挑出來的。
現在可好,你們高枕無憂,開始看不起商人了!
本來心情就被一塊小石子弄得不舒服,又聽到這番言論,蘇念也沒心思吃飯了。
剛放下筷子,就聽門外有人高喊一聲。
“丘大人進正堂!!”
“慕容大人進正堂!!”
兩聲過后,司馬霧起身去迎。
“二位賢弟,怎么才來啊?”
說話間,抬起手臂迎客。
“來來來,這邊坐,這邊坐。”
等兩位大臣坐下,司馬霧開口詢問道:
“二位賢弟,路上可見其他幾位同僚?”
說話間,環視近一半的空座。
“估計都被堵在半路上了!”丘大人不悅說道。
“此時此刻,已經入夜,街上車馬并不多吧?”司馬霧問道。
“什么車馬?”
慕容大人插話說罷,望了一眼屈將軍,繼續道: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帝都附近的三營軍武,沒來由的集結起來,占了路。”
話音一落,司馬霧的臉色大變!
“你再說一遍!!”
“丞相大人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驚慌?”
司馬霧清楚三營是裘虎的兵士,主要負責搜捕白匪余孽。
他的性格,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大夏蘇公子傷他一腳,定憋不住這股怒火,伺機報復。
可司馬霧不相信,裘虎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報復。
會如此行事,根本就是不把他這位左丞相當回事,更是不把隋豹放在眼里!
這么多年下來,司馬霧自降身價,給隋豹當狗,居然什么也沒換來。
軍武還是說動手,就動手!
哪怕老夫在官階上,與大將軍持平的左丞相!
司馬霧回想自己的一生,活的像條卑微的蛆蟲,從不敢在隋豹面前說個不字。
就連裘虎在平時對他說過的話,都當圣旨一樣立刻兌現。
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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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罵名,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為了北梁窮苦書生,為他們留下唯一一條改變命運的通道——科舉。
科舉也是大梁亡國后,最后的遺產!
國土沒了,科舉要是也沒了,那大梁就真從天下消失不見了!
司馬霧是亡國之臣,茍活于北梁之地,不忍見有人將最后一點火苗掐滅。
隋豹是大夏派來的輔臣,他早就想要廢科舉,行察舉,幾次三番的上書帝王。
北梁王又不是三歲孩子,當然清楚隋豹想要干什么。
他不僅想掌握兵權,還要將文人的筆桿子握在手里。
生前他要榮華富貴,死后還要流芳百世!
北梁王不能直接駁回他的上書,只能由左丞相出面接住這個燙手的山芋。
司馬霧接住這塊燙手的山芋,又能怎么辦?。
他知道隋豹性情傲慢,只能抓住他這個弱點。
以年近古稀之齡,處處討好隋豹,更愿意為小他二十歲的隋豹充當下馬石。
不僅要在明面恭恭敬敬,就連背地里都要謹小慎微,就怕被隋豹的眼線抓住把柄。
以此為借口,堵住自己的嘴,令其順利廢除科舉制度。
倘若北梁真的實行察舉制,六部之內,將全是將門子嗣!
北梁國,還能稱之為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