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家主平靜道:“命人暗中盯著就是了。”
大管事顯然是知道內情的,低聲說道:“可是萬一他發現了端倪?”
孫家家主淡淡道:“那我便先杖殺了你。”
大管事頓時一顫,駭然之色浮現于臉上,當即拜倒。
“老夫有些不安,所以需要安心,你且講講,你用了多少功夫,有多少把握,能讓蘇庭一無所獲?”孫家家主緩緩道:“這能讓老夫安心,也能讓你安心,否則,你我心中都沒底氣,今夜也不好睡。”
大管事咽了口扣水,才慌忙說道:“家主,小人已經按照家主吩咐,擺放了許多東西,遮住了重要位置。”
“這些東西十分復雜,有些是家具,有些是擺設,有些是用具,有些遮掩住了,有些只是混亂虛實。”
“光是家具,小人便請來一位匠人,按照風水擺放,按照環境擺放,用最好看的方式,想來蘇庭接手店鋪之后,不會挪動家具,否則便不好看。”
“且這些家具雖然古舊,但也是上等貨色,他便是想要換上一批,也不見得更好。小人已經安排了人手,若他無眼識寶,便會有人提醒他那一批東西的出色之處。”
“這許多東西,小人都命人主動做舊,許多還是從咱們家中倉庫里取出來的,結滿了蛛網,布滿了灰塵。”
“小人命那些人去過之后,抹去了一切痕跡,無論房門,無論地上,無論各種東西,所有手腳的印記,都用灰塵覆蓋,顯得荒廢已久。”
說到這里,大管事額頭抵在地上,說道:“以小人的見識,這已是盡力而為,可算天衣無縫,他絕不會發覺端倪。”
“天衣無縫?不會發覺端倪?”
孫家家主淡淡道:“不見得罷?”
大管事心中一凜,露出慌忙懼怕之色。
孫家家主說道:“正因為你顧慮得太周全,所以才是破綻。”
大管事微微一震,不敢開口。
孫家家主擺手道:“罷了,你也盡力了,老夫也不是不講理的。而且,你隨我多年,也算見多識廣,胸有謀劃,以你的見識,都看不出其中破綻,那個少年不見得能看得出來。”
大管事聞言,連忙點頭,道:“對對對,那個少年前次雖然勝了,但畢竟只是個少年人,見識不多,閱歷不多,只在落越郡長大,多在病床上沉睡,怎么可能看得出來小人的謀劃?”
說完這句,他悄悄抬頭,只覺家主臉色不甚好看,顯然是因為那句“那個少年前次雖然勝了”的話。
大管事自知失言,低下頭來,不敢言語。
只不過,他此時此刻,仍然還想不明白,家主看出來的破綻,究竟在哪兒?
……
蘇家店鋪,后院房外。
蘇庭推門而出,關上房門。
然后他站定了一下,返身推開房門。
“艸!當蘇小爺傻啊?”
“你孫家奪了我家店鋪,不作經營也就罷了,也不住人,就扔在這里,用來荒廢?”
“這樣是可有可無的一家店鋪,這一次還用得著為了這店鋪,大費周章,設計害我,最后還打了場官司。”
“孫家如此看重這家店鋪,還會空無一人,任由它荒廢?”
蘇庭對著房中怒罵了幾句,心中不免有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雖說扮豬吃老虎確實暗爽,但吃老虎之前,被當作豬的時候,怎么看不爽。
但靜了下來,他看著這間房,眼神逐漸明亮。
“十有**,孫家要找的東西就在這里邊。”
“而且已經找到了線索,只是拿不走而已。”
“蘇家店鋪里,究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