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劉大人家中,有一幅畫,但有位武道大宗師,看上了這畫。”
丁言低聲道:“若不將畫奉上,劉家之內,雞犬不寧,縱然是一品大學士,也難防武道大宗師。劉大人有心賜畫,但畫上有皇上御筆,若是將畫奉上,便是對皇上不敬……所以,他任由那武道大宗師,取走了畫。”
蘇庭微微皺眉,未有接話。
丁言繼續道來。
“這大宗師取畫時,打死了攔路的一個家丁,但放過了另外一個家丁。”
“可為了嚴整家法,這個逃過生天的家丁,護衛不力,必須杖殺。”
“所以,無論這幾個家丁,是否去攔武道大宗師,都是會死……攔了路,武道大宗師會殺他們,不攔路,劉大人要殺他們。”
丁言說道:“這就是我們這些下人的地位。”
蘇庭低聲道:“類似的故事,似乎很耳熟?”
丁言苦笑道:“確實是有先例的,聽聞八百年前,梁帝寢宮,被月妃闖入,而護衛之人,護衛不力,論罪斬殺……后來又有阻攔月妃的,被月妃下人打死幾個,不了了之,甚至,余下幾個,后來因月妃不喜,被梁帝殺了泄怒。”
“下人終究是下人。”
“命不值錢。”
“我不當下人。”
“不敢為奴,不甘一世所為,盡為主家作了嫁衣。”
丁言這般說來,語氣沉重。
蘇庭摸了摸下巴,思索不語。
這人有此想法,日后怕也不會安于現狀,如今也算是有些能力,日后興許能成大器。
但前提是不要夭折。
經歷至今,蘇庭自然明白,人有旦夕禍福。
人生中充滿了意外,誰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還有明天。
比如蘇立,比如何云方,誰都認為他們未來無可限量,出身大族,才學非凡,一個極可能掌控家族,一個極可能京城為官。
但誰又想到,他們在招惹了蘇庭之后,也就死于一夜之間,斷送了大好前程。
“聽你一席話,感悟不少。”
蘇庭點頭說道:“不過,無論對你來說,這有多么重要,可對于我而言,也只是一句話而已。”
丁言聞言,面色變了又變,道:“其實小人……”
蘇庭揮手道:“你我無緣,我不收徒。”
他聲音平淡,嘴角似有笑容,似笑而又非笑。
丁言看他一眼,略微咬牙,心中卻是無奈。
修行之輩,最講緣法。
話已至此,足見對方確實沒有收徒之念。
果然是無緣。
丁言深深一禮,辭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