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用斬仙飛刀,大材小用,而且灰飛煙滅,魂靈無存,地府必有察覺。
放眼天下,殺人的本事不少,能讓人魂飛魄散的本領,卻也同樣不少,可是能讓魂魄灰飛煙滅的,卻也不多。
而蘇神君赫然是當今最為名聲顯赫的一位。
眼下蘇庭本領尚未恢復,還不想暴露自身的所在。
他如今可算是危險重重,顯露行蹤,多半要引來殺身之禍,當今世間,除卻小精靈、蘇悅顰、大侄女兒等寥寥數人之外,也沒有幾個,可以讓他盡信。
原本地府的葛判,也算是個可以信任的熟人。
但是北方斬魔一事,天庭以自身為棋子,伏殺北域老魔,顯然是知曉自家在地府跟魔道宗主蘇關兒的過節。這必然是從地府傳上去的,那么地府是否知曉這場謀劃,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至少蘇庭事先是不知道的。
“傷勢未復,逢事便是束手束腳。”
蘇庭暗罵了兩聲,心中對于那兩個出手伏殺自己的仙神,愈發感到憤恨。
——
百里之外。
“情況如何?”
一個中年道士,正盤膝而坐,口中這般問道。
旁邊的小道士,低聲說道:“玄天部火山令,入了方大人家……據查知,是方大人家中有些邪異之事,他前去清除邪異。”
中年道士眉頭一挑,說道:“借此跟方大人搭上聯系么?叛軍的玄天部,真是不講道理,修行人就該有修行人的層次,涉足凡塵俗世之間,全無規矩可言!”
那小道士低聲道:“師叔的意思是?”
中年道士平淡說道:“玄天部不講規矩,我司天監還是講規矩的,人間的爭端,就該人間來辦,修行人的事,就該修行人來解決……今日便動身,貧道要親自斬了他。”
——
“師叔,弟子查過了,玄天部火山令不在方家。”
“去了哪里?”中年道士問道。
“鎮上一家道觀。”小道士應道。
“那便去看看罷。”
“不過……”小道士顯得頗為遲疑。
“怎么了?”
“鎮上來了個和尚。”
“又是這些禿驢?”
中年道士眉頭皺起,道:“近來這些和尚,愈發猖狂了,在朝堂之上,試圖壓制司天監,讓當今皇帝都有抑道揚佛之念,而今還想散布各方么?”
小道士欲言又止。
中年道士抬了抬手,說道:“國師并未明確下令,暫時不必理會,只要他沒有阻攔我等行事便可,如若阻攔貧道出手,便休怪貧道劍下無情……”
小道士應了一聲,又在前領路。
中年道士隨之行去。
——
道觀之中。
灰袍老人受困,身上又有那少年的法力拘禁,動彈不得,只得嘆了一聲,自語道:“老夫在外縱橫半生,未想回到故地,卻陰溝里翻了船。”
他勉強抬頭,問道:“這個家伙,究竟是誰?”
宗平三人面面相覷,卻未開口。
這廝自稱葛正軒,來此打劫,卻又不傷人命,本事又高得可怕,連上人都被他輕描淡寫按倒在地,他不自報家門,誰能知道他是誰?
“你們三個,念在一脈相傳的份上,將老夫放了。”
灰袍老人緩緩說道:“師叔我是奉命而來,而今我失蹤不見,玄天部定有察覺,接下來多半要派出一位道行高深的人物。一旦得知此事緣由,玄天部的高人,必將血洗此處,眼下你們三個若能迷途知返,到時也就只是讓那少年赴死,師叔還能保你們性命。”
師兄弟三人心中不禁一凜,驚疑不定。
然而就在這時,便聽外邊傳來一個沉凝的聲音。
“司天監云跡道人,求見玄天部火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