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灰袍老人看了一眼,露出幾分不屑,目光又落在云跡道人的身上,開口說道:“司天監與南山寺,俱都是大周朝廷倚重之處,但我玄天部卻也不是軟柿子……我玄天部的火山令,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云跡道人緩緩說道:“在貧道眼中,爾等皆為亂賊,皆要伏法,莫說是區區一個火山令,就是你這第七分部的主事人,也躲不過任貧道法劍宰割的下場。”
第七分部主事人冷笑道:“不愧是司天監的道人,果然是口氣不小。”
他目光一掃,卻看見了同樣被捆在一邊的和尚,眼瞳稍凝,心中頓時生出無數的思緒。
他知道玄天部的火山令陷于此處,司天監云跡道人及南山寺明定和尚先后至此,而今火山令安危不明,他思忖一番,仗著自身修為不低于云跡道人和明定和尚,方是到來。
可未曾想到,司天監的道人,竟然把南山寺的和尚一并捆了。
盡管司天監與南山寺并不和氣,暗中劍拔弩張,可畢竟都在大周朝廷之下,卻都并未真正有過什么沖突。
而今司天監的道人,卻在此下手了。
那么司天監與南山寺之中,是否也撕破了顏面?
玄天部能否從中獲益?
這第七分部主事人,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但這些念頭,也都是一瞬而過,壓在了心底。
他神色凝重,取出一輪法印,盤旋在身前。
“云跡道人,久聞大名,今日終于得以領教。”
第七分部主事人目光之中,顯露出灼灼戰意。
云跡道人也顯得十分凝重,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黑袍中年男子的道行,或許要比自己,更高出一線……對方雖非陽神,但此人對陰神的運用,所展露出來的意味,隱約有了兩分真人的威風。
不過這也在云跡道人意料之中,對方若無勝于自身的把握,又憑什么來道觀之中,在他的手中救人?
只是,他出身道派,又在司天監多年,也不見得遜色于對方。
當下二人氣機交鋒,糾纏不休。
劍氣森然,宛如萬千利針。
法印輪轉,猶若刀芒。
二者氣機糾纏,試圖尋出對方的破綻,但道行雖有高低,斗法差距卻不甚明顯,一時之間,卻也是僵持不下。
然而道觀之中的眾人,則都備受煎熬。
宗平等師兄弟三人,各自尋了一處地方藏了起來,一人藏在石柱后,一人藏在墻壁后,一人放倒了供桌,躲在了桌后。
只是盡管如此,那劍氣和刀芒,仿佛無處不在,仿佛穿透了阻礙,作用在自身之上。
尤其是躲在供桌后的宗相,更是覺得自身仿佛遭到了凌遲,似乎有無數的針刺在身上各處,似乎有許多的刀鋒,在切割身上的皮肉。
盡管供桌并未損毀,但卻宛如虛無一般,根本抵御不了森然劍氣與法印之凌厲。
宗相心中顫動,不斷運使真氣,游走全身,行遍四肢百骸,消去影響,但卻沒有多少作用。
而灰袍老人和明定和尚,都被禁住了法力,捆在了那里,當下受到余威波及,最是凄涼……盡管沒有直接要了性命,可卻在兩者交鋒的余威之下,顯得痛苦難言,縱然都是修為不低,可卻也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倒是跟隨云跡道人而來的小道士,運起法力,護住自身,朝著后院方向而退,他未受束縛,道行勉強尚可,故而所受壓迫最小。
“這玄天部第七分部主事人,竟然比云跡師叔也不遜色?”
小道士心中凜然,正在猶疑,是否要請后院閉關的蘇神君出手。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虹光,剎那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