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云鏡先生,與他無冤無仇,倒也不至于害他。
真要害他,也不必這么麻煩。
這樣一位人物,想要查知蘇庭所在,絕非難事,比之于天庭的眼神將,更要顯得驚人。
只是蘇庭更好奇的是,東方千里外的好友究竟是誰,又為何能夠讓云鏡先生提及?
云鏡先生明晰道理,必然是因為蘇庭去見那位好友,在近期或是將來,會有不小的改變,否則也不會輕易提及。
“既然給了蘇某一個方向,不妨去看一看。”
蘇庭輕笑出聲,看向東方千里。
以他的修為,真要展現出來,自然一瞬之間,便能察知千里之外一切。
但是這樣一來,瞬間便會引動天庭。
如今也只好乘坐樓船,去往那里了。
——
這是一艘普通的船只。
船上只有一個修行人,道行不高,僅在二重天,但已經被其他人視作神明一般的存在,敬畏無比。
蘇庭給了一筆銀兩,雇了這艘船,往東方千里處而去。
“徑直往東千里?”
“正是。”蘇庭應了一聲。
“那個方向,我從未去過。”這修行人貌若中年,露出遲疑之色。
“我也沒有去過,只不過我一位好友,據說在那里求仙訪道,他讓我去那島上,尋他敘舊而已。”蘇庭這般說來。
“原來如此。”中年人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就此消去。
“自然如此。”
蘇庭微微一笑,卻不以為然。
他眼下扮作尋常人,甚至未入修行的門檻,卻拿出這么一大筆銀兩,難免有些惹眼。
這中年人只是二重天的境界,金銀之物對他而言,分量也是極重。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廝指不定心中糾結了一陣,貪欲惡念戰勝道德之心,便殺人奪寶了。
只是他似乎想要探聽一下,蘇庭去往東方千里所在的原因,想要知曉那東方千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處可撈。
當聽到蘇庭有位好友,在那里求仙訪道之后,這人似乎消了些許心思,但對于蘇庭所言,還抱有疑慮。
“換作以往,老子一巴掌拍死他。”
蘇庭面帶笑意,心中暗罵。
他自知已經是天庭叛臣,早已除名于三界。
世間萬物,生死各有定數。
例如這個二重天的修行人,命數早已定下,壽元多長,際遇如何,因何而死,均有定數。
但蘇庭若是殺他,讓他提早夭折,便改變了許多。
那么地府也會察覺。
天庭自然也會察覺。
三十二年來,蘇庭極少殺生。
只有在不愿忍耐的時候,事先布置,瞞天過海,殺人之后,另尋躲藏之處。
不過眼前這個小嘍啰,既然沒有直接對他出手,他也就懶得多加理會。
——
“地方到了。”
前方出現一座島嶼。
看起來像是一座荒島。
周邊沒有船只,上面沒有城池坊市,也沒有人煙。
只見草木青蔥,但古怪的是,連飛鳥等生靈,都沒有見到。
蘇庭眉頭稍微一挑,準備下船。
那二重天的修行人,面色變了又變,驚疑不定,終于還是收斂了殺機。
“公子可還須我等來接?”
“不必了,島上自有人接待,也有人送我。”
“那便好,我等就此告辭。”
這修行人嘆了聲,若是這個少年需要他們來接,那么島上也就未必是有他的好友,凡事還可從長計議。
現在看來,這個少年并未說謊。
罷了,就當做了一筆正經買賣。
船只緩緩遠去。
蘇庭背負雙手,走上了海島。
“來者何人?”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倏忽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