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施此次來齊帶來了鄭國產的細布,楚國的鳥羽、丹砂,還有一些銅器。從鄭國出發前來齊國,路上經過衛譚等國,已經賣掉了一些貨物。但畢竟這兩國人口太少,市場容量有限,不像在齊國這里可以一次將貨物賣光。
但這一路之上買進賣出,有些貨物已經換了幾次手,從中賺取了一倍利潤。只要在齊國這里將貨物全部出清,再販些魚鹽和絲紈回去,運氣好的話能得五倍之利,那這次來齊就不算白來。
他一邊催促自己的手下趕緊去館舍住下,將貨物先存放起來。吩咐一半人留下看守貨物,給另一半人幾個刀幣,讓他們出去浪一圈。而奚施自己則乘車前往齊國這個鮑魚之市,打算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
奚施也不是頭一次來這里了,進入坊市之后,他對那些招呼客人的婦人連看都不看;路邊那些寫著鮑魚字樣旗幡的咸魚店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他行走的目的地很是明確,那便是這鮑魚之市中西邊街上的一處食肆。
這處食肆位置很偏僻,房屋也顯得很是破舊,看上去也沒什么人氣。奚施卻輕車熟路走進店中喊道:“無鹽女,你在嘛?”
“是誰呀?哪個登徒子又來老娘這兒?”聲音雖輕脆悅耳,聽年歲也不算老,但說出的話卻粗俗不堪。話說著呢,從那狹窄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花信少婦,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卻是這家店的主人。
那女人一看到奚施還是有幾分驚喜,隨即又粉臉薄怒,懊惱地一甩袖子,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奚施罵道:
“好你個老不休,又來老娘這里蹭吃喝?我告訴你,上次那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不給錢就沒門。”
奚施一點也不惱,走上前來抓住這女人的手,又用力將她向懷里攬,口中說道:
“無鹽,我上次走時不是給你留下了不少錢嗎?”
女人一邊微微掙扎,一幅欲拒還迎的樣子,手上卻猛掐奚施腰上軟肉,口中罵道:
“死人,你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給那兩個錢夠買幾升米,單靠這個我來喝西北啊!”
奚施腰上吃痛,口中告饒,手上卻不老實,一雙手不斷在女人身上做怪。這兩人后面的門大開著,卻像沒事人似的打情罵俏,一幅奸情暗熱的樣子,也不避人。實在是此時民風開放,而無鹽女又是死了丈夫的,也沒人去管她。所幸她還有個兒子,有這間食肆能掙下點吃喝。
但一個女人長得又不差,年紀又不大,哪耐得了寂寞,便去勾搭那些往來于各國的客商。這些客商一年在外的時候比家里都長,又是些出手大方的人,正是無鹽女眼里的肥羊,而奚施這個客商也不過是她搭上的一個罷了。
兩人膩歪了片刻,互相說著情話兒,白日里終歸不是時候,倒底沒有真刀實槍干起來。不過冬天天黑的早,吃飧食之時也要早一些,這女人喚來她那兒子,取了一個刀幣,讓他去市里買些盾魚回來。卻是知道奚仲愛吃這個,專門買來做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