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關上門,中年婦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待她再抬起頭來時,滿臉的悲傷和凄苦,瞬間變成了冷漠與怨毒。
她在房間里反復輾轉了兩圈,而后死死的盯著姑娘:“明明已經死透了,怎么又活了?”
“這么多安眠藥都要不來你的命?真他媽晦氣!”
“明兒雇主就過來拉人了,小姑娘,你不死,我就交不了貨啊!”
“這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還是死了吧!”
想到這兒,婦人連忙跑到外面,從同伙那里拿出九支鎮定劑,回到房間后,揭開被單,飛速的給安小紅全部注射入身體。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后半夜,姑娘的脈搏還在微弱地跳動,也許是求生的欲望太強烈,她就是咽不下最后那口氣。
中年婦人頓時急眼了。
左看右看,忽然看向了姑娘腰間的褲帶,一時惡向膽邊生,上前抽出姑娘腰上的褲帶,往她脖子上一繞,緊緊拉住了兩端。
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手一松,這姑娘又活過來。
直到雙手酸麻,她才松開了褲帶,但隨即發現,姑娘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很深的勒痕。
中年女人腦筋一轉,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把姑娘的尸體拖到長椅上,讓木質的扶手硌住姑娘的脖子。
這樣,如果雇主他們發現了姑娘尸體有異樣,她也有辦法解釋。
一切準備妥當。
中年女人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這堆滿祭品的房間里,這個笑容邪惡而陰毒。
……
安小紅知道自己要死了。
雖然沒辦法睜開眼睛,沒辦法開口說話,也沒辦法動彈。
但周圍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在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了窒息,但她沒辦法掙扎,只能這樣,一點一點的在痛苦中死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嗩吶吹奏的聲音。
遠方突然露出一點光亮。
視線也越來越清晰了。
很快,安小紅就發現,自己似乎正飄在半空中。
下方,是一群身穿古代裝飾的老嫗,正著急忙慌的幫一具女尸擦身體。
安小紅定睛看去,發現那女尸,竟然跟自己長得很像。
瞬間心頭一緊。
老嫗們幫女尸上妝、穿衣,裁剪素縞。
周圍一片安靜,只有布料的撕裂聲。
安小紅微微出神。
這,是我的前世嗎?
忽然,前院傳來了響板紅檀的聲音。
敲快板的說書先生,正在空曠無人的院子里,賣力的表演。
只聽得驚堂木一響,說書人沙啞的嗓子喊道:“湛湛青天不可欺,張飛喝斷擋陽橋,雖然不是好買賣,今天來的人不少……”
卯時三刻,三里之外。
一列抬棺的馬車隊伍,正在緩慢的從遠方走來。
火把的光芒,隨風跳動,將四周襯托的陰森而恐怖。
走在兩旁的兩名樂手卻習以為常,沒當回事,正在盡心的吹著嗩吶。
漆黑的夜幕下,這嗩吶吹的非常喜慶。
遠方傳來狼嚎聲,以及樹葉的嘩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