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清玖的馬車剛出現在視野中時,他的耳朵就動了一下,然后他抬頭的次數明顯變多了。
春兒坐在馬車在外面,看到了元辰,小聲地同馬車里的蘇清玖說:“姑娘,元辰公子在前面!”
“嗯!”蘇清玖輕輕應了一聲,面上沒有什么反應。
春兒試探地道:“那我們要不要……”
不等春兒說完,蘇清玖便道:“不必理會。”
“可是,元辰公子似乎很著急您啊!您昨晚沒有回來,他都急死了,四處找你。”春兒這個意思,是想要替元辰說些好話的。
蘇清玖停下了筆,視線從手中的賬簿離開,微微愣了一會兒神,然后解釋道:“他若是想同我們一起,一定會攔住馬車的!”
話音剛落下,馬車便緊急停下,一個急剎車,蘇清玖差點兒撞在馬車上,還好她用來寫字兒的筆是爺爺以前從西洋帶回來的羽毛筆,若是換成菰城來的狼毫,此時怕是被黑色墨水糊了一臉。
這也太準了。就連蘇清玖這個始作俑者自己都覺得這預言太過于準確了一些。
而真正的驚馬者,此刻卻很無辜地站在馬車前。
他抱著劍,一身黑衣勁裝,若非是熟知元辰為人,不知道的只怕是以為遇到了劫匪。
“姑娘~”春兒委屈地喚道。
蘇清玖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拉開了車簾,她平靜地看向外面,看向夜色中那個局促不安的男子,心里頭覺得好笑。
元辰是來給她送信的,可是送完了婚書之后,他卻遲遲不回去。
他分明是不喜歡她的,卻總有有意無意地跟在她的身邊。
聯系此前種種表現,其實不難猜出來,這里是有人指使的。
至于是誰,不必猜也知道,定是他的主子白逸寧。
蘇清玖卻佯裝不知,笑著道:“元辰,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你也該擇日回姑蘇去了,記得替我向你家少爺問好!”
元辰面色不愉,擋在路中間,并不肯讓道,忸怩了許久,就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大概是一句真的難以啟齒的話,竟叫他欲言又止了許多次。
蘇清玖卻已經不是以前的蘇清玖了,她大抵能猜到讓元辰說不出口的話是什么?
而元辰也不再是以前的元辰了,以前他藝高人膽大,雖是個不善言辭的冰塊臉,但見到他家主子的時候,卻是兩眼冒著光。
“你家主子叫你跟著我吧?”蘇清玖見他如此糾結,率先把話說明白了,她笑容溫和,似乎早已經猜到。
元辰驚詫了一下,更覺得無地自容,他一直都在心底里討厭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叫主子受傷,叫主子耽誤正事,但此時,他也不得不承認,她有著非同尋常的觀察力。
“如果你不想跟著我,那你便離開吧,我放你自由!”
或許以前她還會害怕那些刺殺,但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解決,沒必要強留一個不跟自己一條心的人在身邊。
此話一出,元辰更覺得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