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被日軍趕進黃河喂魚。”
“總座,也那未必。”楚西春沉聲道。
“日軍真要把我們逼急了,大不了跟狗日的拼了。”
“正所謂背水一戰,說不定我們晉綏軍也能夠創造一個奇跡。”
“哪有什么奇跡,不可能會有奇跡。”閻西山卻連連擺手,又道,“快準備紙筆,我寫一封親筆信給巖松義雄,或許還會有轉機。”
“寫信?”楚西春瞠目結舌道,“這會寫信能有用嗎?”
“誒呀。”閻西山跺腳道,“有用沒用總得試過才能知道。”
楚西春便不再多說什么,趕緊到附近軍營給閻西山找來了紙筆。
閻西山接過筆墨,就在黃河邊揮毫潑墨,給巖松義雄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求饒書信,落款弟西山頓拜。
……
閻西山的親筆信很快送到巖松義雄案頭。
巖松義雄看完信,問花谷正道:“花谷君,閻西山他說對黑風鎮的事并不知情,黑風鎮祠堂外埋伏的狙擊手,還有回安化路上的伏兵,全都是楚云飛自作主張,你怎么看?你覺得閻西山說的話可信嗎?”
“司令官閣下,我看著不像有假。”花谷正道,“尤其是中間的那句,伏惟勿使懷有親善之意者傷心,這應該是閻西山的本意。”
“你是說,閻西山對帝國有親善之意?”
“閻西山對帝國有親善之意,是毫無疑問的。”
停頓了下,花谷正又道:“只不過,此人是個典型的商人,不想這么快下本錢,還想再等等,等局勢更明朗一些才下場。”
“等局勢明朗,還要他何用?”
巖松義雄哂然一笑,又說道:“不過,閻西山有一句話卻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時候向晉綏軍發起大規模的進攻,得利的只能是龜縮在中條山的中央軍,還有八路軍。”
花谷正道:“那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把第36師團撤回來?”
“撤回來吧。”巖松義雄道,“不過,給晉綏軍一個教訓或者說給閻西山一個警告也是必須的。”
花谷正道:“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說殺雞儆猴,剿滅晉綏軍獨1旅?”
“對,像楚云飛這樣的死硬分子不能再讓他留在晉綏軍的陣營之中,一定要盡快予以鏟除。”巖松義雄沉聲道,“否則必定會嚴重影響與晉綏軍的談判,花谷君,你馬上給宮野君打一個電話,命令近衛第2師團擇機剿滅晉綏軍獨1旅。”
……
陜北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閻西山背著手,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一邊不停長吁短嘆。
此時此刻,閻西山的心情要多忐忑就有多忐忑,尤其是每當有通訊兵經過時,他總是會感到心驚肉跳,唯恐有噩耗傳來。
什么噩耗?自然是晉綏軍被全殲或者趕進黃河喂魚的噩耗。
龜縮在晉西一隅的晉綏軍真的已經窮途末路,連一場中等規模的會戰都打不起了,再打一仗,他老閻就得賠光全部老本。
然而,世事根本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無論閻西山有多忐忑,楚西春還是快步進來。
不過讓閻西山感到錯愕的是,楚西春居然一臉喜色。
“總座,日軍撤兵了!”楚西春喜形于色道,“真的撤兵了!”
“撤了?”閻西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回到肚子里,滿天神佛保佑,咱老閻的本錢終于還是保住嘍。
“總座,你真是神了。”
楚西春一臉諂媚的道:“居然憑借一封書信嚇退了鬼子的一個師團!這可真是一書退萬敵,這都可以青史留名了。”
“楚云飛在八路軍和中央軍的協助下,付出那么大的傷亡,才僥幸全殲日軍一個不滿編的騎兵旅團,而總座您只是用了一封收信,就擊退了日軍一個野戰師團,所以總座您才是真正的英雄哪,中央通訊社還有中央日軍應該派記者采訪你才對。”
說到這,楚西春忽然又說道:“對對對,此事需要大力宣傳。”
看到楚西春真的轉身去安排,閻西山卻也沒有半點制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