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慶頓時如夢方醒,趕緊一個翻身趴倒在地。
幾乎是在謝寶慶趴倒在地的同時,又是咻的一聲尖嘯。
隨即觀察哨上便又響起一聲悶響,謝寶慶急扭頭看時,正好看到馬六身子一仰,往后直挺挺的倒下來。
倒地之后,謝寶慶才發現馬六的眉心多了一個血窟窿。
看到這幕,謝寶慶險些屎都嚇出,趴在地上都不敢動。
隨即觀察哨外就響起激烈的槍聲,謝寶慶一下分辯出,那是晉造沖鋒槍的槍聲,伴隨著沖鋒槍掃射聲,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用抬頭,謝寶慶都能猜到外面正在發生什么。
肯定是黑云寨的小嘍羅們正被鬼子殺豬宰羊一般肆意屠殺。
謝寶慶的心便立刻沉入九幽谷底,今天他們黑云寨看來是碰上硬茬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伙鬼子并沒有過多糾纏,將黑云寨的土匪打得躲起來不敢冒頭之后便立刻停火。
偶爾還會有幾聲零星的槍聲響起。
謝寶慶便躺在觀察哨里一直裝死。
直到天色黑了下來,謝寶慶才敢從地上爬起身。
這個時候,山貓子和馬六的尸體都已經涼透了。
從觀察哨下到山口,只見橫七豎八躺滿了小嘍羅的尸體,少說也有上百具,謝寶慶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這回黑云寨虧大發了。
肉沒吃著,反而折了百多個弟兄。
……
這個時候,巖松義雄也正在罵人。
因為翻越黑云山時,巖松義雄的坐騎馬失前蹄,直接把他從馬背上掀下來,老鬼子直接被摔了個半死,一條右腿都被摔折了。
這下馬都沒辦法騎,只能用擔架抬著走。
“八嘎!”巖松義雄恨聲道,“閻西山這個騙子!”
“這次皇軍非給他一個教訓不可,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閻西山這次確實很過分。”花谷正黑著臉說道,“要不是有北澤君跟著去,司令官閣下這會只怕是已經為帝國捐軀了。”
“所以,確實應該給他一個教訓。”
一回太原,巖松義雄便立刻下達了命令。
駐防晉南臨汾的第36師團立刻開始集結。
次日一早,日軍第36師團的前鋒便沿著公路開始向西推進,兵鋒直指蜷縮在晉西一隅的晉綏軍主力。
……
閻西山得到消息的時候,還沒有過黃河。
得知巖松義雄惱羞成怒,閻西山屎都快嚇出來。
“不至于,不至于此吧?”閻西山有些想不通,“我不就是走之前沒有打招呼么?巖松義雄至于發這么大火?”
楚西春道:“中間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隱情?”
“查!立即徹查!”閻西山道,“查清楚巖松義雄到底為何而發怒?”
晉綏軍的情報處迅速行動起來,就在閻西山渡過黃河的當晚,就查清了事情原委,巖松義雄生氣是因為楚云飛差點殺了他。
“甚?楚云飛差點殺了巖松義雄?!這個楚云飛!”
閻西山生氣道:“是誰給他的這個權力?”
楚西春嘆息道:“總座,現在再埋怨楚云飛也是于事無補了,日軍第36師團前鋒,步兵第222聯隊已經推進到了蒲縣境內!”
“我們還是想想如何迎擊日軍吧。”
“不能打,打不得,萬萬打不得呀。”
閻西山連連擺手道:“眼下我們晉綏軍主力龜縮于晉西一隅,既缺乏防御縱深,更沒有彈藥,拿什么跟日軍打?”
“一打就必定是個全軍覆滅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