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你心中所想吧。”
簡淵坐在病床前,看著已經被值班醫生折磨不輕的病人,說道“我是這里的主治醫生,我不想折磨你。但這是這間精神病院的規則,我也沒有辦法。說出你心里的故事,一切會得到解脫。”
病人看著簡淵,面無表情,但眼神里卻有恐懼。
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一定會選擇繼續追問,給其壓力,讓人在壓力之下把話說出來。但是實際上這并不是聰明的手段,因為也有很大幾率導致這個人出現極度的逆反心理。
所以在面對這種露出弱點的時刻,簡淵選擇的是退步,但并不是給病人喘息的機會,而是換一個角度進行攻擊。
病人畢竟也是人,那么按照人的思維,心里惶恐的弱點被敵人忽略,就會松口氣,然后主動轉移話題,甚至為了保護自己最害怕的弱點在,主動暴露出更多的弱點。
可惜,只有一個弱點的人,還有反駁之力。如果人的弱點多了,那么最后的結果只是疲于奔命,最后前后不搭,讓自己的話全都是漏洞。最后徹底放棄。這可是審訊心理學的要點呢。
即使在夢境,這也是真知灼見呢。
于是簡淵還是避重就輕了。
“孟醫生說你病了,所以需要治療。事實上,這間精神病院接收的從來不是正常人。所以你到底是因為什么,讓孟醫生產生了興趣搞清楚這件事,你也許就不用受折磨了。”
“呼”雖然是很輕微的一聲,但是很明顯,病人是松了口氣,然后聽到簡淵的話語,也不管怎么回事,驚訝的回復“你說什么”
簡淵看向病人的樣子和自己預想中的一樣,那種心思盡在把握的掌控欲得到滿足,露出笑容“嗯,你的故事我并不感興趣,但說出來也許能救你。”
病人這一刻為了轉移話題,當然順著問道“我真的沒有故事,我只不過是一名警察。”
“這間醫院不接受正常人,所以你一定是病了。”簡淵輕飄飄的轉移話題“說出來吧,你心里的秘密。”
簡淵看著病人猶豫之后又無奈的的樣子,露出微微笑容。
魚兒,上鉤了。
在這里,又涉及到了第二個知識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人性能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的底線。當人遇上了一個兇狂的殺手,殺手不講理,隨時要取他的命,人質就會把生命權漸漸付托給這個兇徒。時間拖久了,人質吃一口飯、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會覺得是恐怖分子對他的寬忍和慈悲。對于綁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他的感激,然后變為一種崇拜,最后人質也下意識地以為兇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
這種屈服于暴虐的弱點,就叫“斯德哥爾摩精神癥候群”。
人是可以被馴養的。
簡淵明明在咄咄逼人,在逼迫病人面對一個近乎違心的答案之前,在最后一刻忽然松口,給了病人一個臺階下。甚至還像是朋友一樣的和病人交換彼此的秘密。
因為這種態度落差,所以會讓人產生的一點的斯德哥爾摩效應。不過僅僅是這一點的效應,也足夠用了。
除非是專業受過訓練的,否則一般人是都會有這種心理的。所以就算正常人,也扛不住簡淵在心理博弈方面的精準打擊和惡毒手段。雖然心思實在是卑劣,但是手段又太科學了。
于是病人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故事。這個病人原本是一名警務醫生,原本的善意卻在無數的案件中被消磨,處理過太多的家暴案件,所以變得風聲鶴唳,經歷了太多黑暗,所以看什么都是黑的。
所以有一次遇見了一個受傷的女人,在看到女人的傷時就斷定了是她老公的家暴的原因。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那個受傷女人演的一場戲,但最后還是讓那個老公成為了被冤枉的對象,最后被逼自殺。
這個人帶著好的初衷最后卻被兇手利用了。于是作為幫兇,這個人變成了精神病院的患者。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句話,大概就能形容這個患者的情況了。當你斬妖除魔的時候,那手持利刃的你,又何嘗不是魔性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