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致掃了一眼大殿上端坐的三個人,倒也沒用旁人提醒要做什么,行了個禮清了清嗓子就開了口。
唱得是幾個月前花魁李炾在望江樓唱的那一曲,也沒整什么花里胡哨的勾人的技巧,就只是在那里清清淡淡地唱著。
原本還不怎么在意的風裕在聽了第一句的時候就突然坐直了,這聲音曲調著實是太熟悉了,但是究竟熟悉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他仔仔細細地聽著,并沒有注意到下首的巫馬欽陽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一曲終了,明珠行了個禮,蘇皇后剛要命她退下,風裕突然開口了:“你還會唱什么旁的曲子嗎?”
明珠一愣,點頭應了,風裕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似地命令道:“把你會的旁的曲子都給朕唱一遍。”
明珠看了看上方神色各異的三個人,也沒什么想拒絕的想法,行了個禮接著開口唱了下去。
這一唱就是半個下午,最后幾個曲子唱出來的時候,明珠注意到風裕的神情忽然變了,唱完之后她仔細想了想,自己也沒唱錯什么啊,為何這副模樣,有這么難聽嗎?
風裕的神色是肉眼可見的難看,他仔細看了看明珠,忽然問道:“你...和李炾是什么關系?”
明珠愣了愣,抬頭看到風裕眼神里的探究,倒也沒什么防備心,開口說道:“回皇上,李炾是妾身鄰居家的哥哥。”
“哦?”風裕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青梅竹馬嗎?難怪了...”
明珠有些迷惑,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風裕便揮手讓她退下。明珠沒有辦法,即使再疑惑也還是乖乖行了禮離開,走的時候根本聽不到大殿里有任何聲音。
明珠退出去之后,大殿里一片死一樣的沉寂,風裕的臉色極為難看,他轉頭仔細打量著一身妖嬈嫵媚的蘇皇后,冷哼一聲,站起來甩袖便走。
巫馬欽陽輕笑出聲,隨著風裕的動作起身,沖著蘇皇后的方向隨意地拱了拱手,轉身跟著皇帝走了出去。
蘇皇后一臉莫名,也不知為何皇上原本看起來還有些興致勃勃的樣子,忽然就變了臉。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危機感,這種感覺或許應該稱之為直覺,她感覺到,皇上對她的寵幸,怕是從今日起就要削減上許多。
風裕坐在御書房里,煩躁地翻動著桌子上的奏章。巫馬欽陽走得速度不快,慢悠悠地,直到風裕一個人在御書房里待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之后才優哉游哉地走了進來。進門之后也沒等風裕說什么,自顧自地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坐了下來。
“怎么?旁人的青梅竹馬與你有何關系?”巫馬欽陽淡定的很,御書房的小太監都習慣了國師對皇上的不以為然,畢竟皇上也沒說什么,何必自討沒趣兒。小太監甚至極有眼色地給巫馬欽陽倒了茶水,退出去守著的時候還順手帶上了門。
“她怎么敢?!”風裕拍著桌子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吃人。
“敢什么?”巫馬欽陽吹了吹杯子里漂浮的茶葉,“騙你說那唱曲兒的是她?騙你八抬大轎娶人家當正妻?”老道士細細品了一口茶,“嗯,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