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裕瞥了巫馬欽陽一眼,倒是沒驚訝他為何會對這事兒知道地這么清楚,估計這些時日這個神神秘秘的國師在那摘星樓里已經把整個洛陽城的事兒都摸了個透。他叫人進來把剛剛自己弄亂的奏折整理好,趁著等著的功夫,他站在御書房與后宮相望的窗口處,遠遠地望著那看起來奢華精致的鳳棲宮。
“怎么?還真舍得對她下手不成?”巫馬欽陽不知何時走到了風裕的身邊,就站在窗戶的另一邊也看著鳳棲宮的方向,“畢竟這丫頭可是你這么多年見到的最像那誰的人了吧。”
風裕聽到這話,原本有些平靜下來的臉上又浮現出猙獰的表情,只是片刻又忽然消散,他往旁邊讓了讓,刻意地拉開了和巫馬欽陽的距離,嘴唇蠕動了一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緊張什么?”巫馬欽陽嘴角扯著微笑的弧度,眼里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你當我看不出來那鳳棲宮的風水位置不對?”他伸手拍了拍風裕的肩膀,“機關算盡,該說你癡情好呢,還是說你絕情好呢?”
風裕一陣惡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凉得刺骨,即使隔了三層衣裳也能感受到那驚人的寒意。他轉身離開窗前,巫馬欽陽倒是站在原地沒動,那只手沒了支撐緩緩地落下,樣子僵硬的很,并不像是人本身長出來的手,反而像是什么后天接上去的假肢一般。
“看起來我的時間也不算多了啊。”巫馬欽陽自言自語,聲音極低,連身上有些功夫的風裕都沒聽清,有些疑惑地開口,“你在念叨些什么?”
“沒什么,”老道士捋了捋胡子,再看向風裕時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你打算留著那丫頭到什么時候?”
“還早著呢,”風裕擺擺手,“連那藥引子在哪都還沒找到,這事兒急不得。”
“我可跟你先說一聲,”巫馬欽陽的神情有些嚴肅,“按你說的那個煉鮫珠的法子,至少要三年,小老兒現在能跟你折騰的時間統共也就三年半,你自己看著辦。”
“說的好聽,那你倒是給朕找啊!”風裕一怒之下掀了桌案,小太監費勁整理了半天的奏折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
“急什么,”巫馬欽陽揮了揮拂塵,“總歸是在你這宮里了,大不了你就挨個試探過去唄。”
“試探就能試探出來?”風裕反問。
“那不一定,”巫馬欽陽回答道,“但是你不試肯定是沒有結果的。小老兒再幫你就要損修行了,所以這事兒還得你自己來。”
“損修行損修行,朕看你根本就沒在乎過什么修行吧!”風裕差點把手邊上的花瓶抄起來扔到巫馬欽陽頭上去。
“這陛下可就冤枉小老兒了。”巫馬欽陽捻著胡子回答,“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小老兒的修行也得按照這路子來,要是強行違逆天意,那是必然沒有好果子吃的。”
“行了行了,回你的摘星樓待著去吧。”風裕不耐煩地下著逐客令,根本沒注意到巫馬欽陽眼里浮現出的點點笑意。
“那小老兒這就不打擾了。”巫馬欽陽依舊是隨意地一拱手退了出去,臨出門前忽然回頭說了一句:
“陛下那雕塑,刻得倒是精妙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