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無端地感受到一股子冷意,手中握著的香匙沒忍住抖了一下,她皺起了眉頭,有些惱然地把桌上有一撮紫褐色藥粉的羊皮紙團成團兒扔進了桌子旁邊一盆顏色奇怪的水里。水面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紫色的氣泡,帶起絲絲難聞的氣味,那味道卻是很快就被房間中燃著的熏香蓋了過去。
當晚,三皇子府上燃起了沖天大火,詭異的是從火起到巡夜的更夫發現了火光,喊了人來滅火為止,整個三皇子府一絲動靜也沒有。火被撲滅之后,整個三皇子府只剩外墻以及主院殘存著幾處房間,趕來查探的羽林軍發現整個三皇子府空空蕩蕩,半個人都沒有,只有主院寢室的床上有一小片巴掌大的血跡,在一片灰燼中仿佛是明晃晃的嘲諷。
城門上的塔樓頂上,坐著一個拎著串佛珠假模假樣的綠眉綠發的男人,從地下有第一絲動靜他就在那里,直到最后大火撲滅。他盯著夜空中顯眼的火光,挑眉笑了起來:“呦,還行,還在可控范圍。”轉身的瞬間消失不見,守城門的士兵感覺仿佛有一陣風刮過,打了個噴嚏,還暗中想著哪來這么一股榕樹味兒。
城外十里處的地底,姜子儲坐在漆黑一片的地牢前,點燃的燭火不停地抖動,投在墻上的陰影在這股子詭異的氣氛中都仿佛是被風吹著一般得顫抖著。
姜子儲的臉上扣著鑲了銀邊的黑狐面具,在閃動的光影中顯得格外詭異陰森。他伸手摸著椅子旁打了個哈欠趴下的全身雪白的狼王,那狼即便是趴下,高度也足以到人膝蓋,碩大的狼頭在這陰暗的地牢里顯得駭人無比。
從地牢陰暗的廊道中慢慢傳來“嘩啦啦”的鎖鏈聲響,是有人被帶到了這里。
姜子儲沒有抬頭,他知道那人是誰,不外乎那個皇子府剛被燒光的三皇子。想必他被帶到這里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甚至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三皇子府發生了什么。
想到這里,姜子儲邪惡地笑了笑,半臉面具下是露出的下頜線鋒利至極。他在想要不要讓自己所謂的三哥看看自己到底是誰,到時候那張臉上的表情一定會非常有趣。
這樣想了沒一會兒,那鎖鏈的聲音就到了附近。姜子儲微微抬頭,看向被蒙著眼的姜子驀,抬了抬手,示意將他頭上罩著的布袋拿下去。
睜開眼的姜子驀似乎有些慌張,等到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時候看起來有瞬間的僵硬。不得不說,皇室中人的心理素質確實是比旁人強很多,似乎只是慌亂了一瞬間就平靜下來。
姜子儲饒有興致地看著姜子驀的拳頭緊了緊,即便是在這樣陰暗的環境下,姜子儲還是看出來他的手指微微發白。
姜子驀沉默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他咽了咽口水,強自笑著說道:“不知這位大王有何指教?”
姜子儲險些笑出聲,他微微抬起頭,看著自己面前這個緊張的皇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