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指望從你嘴里聽到什么好話。”鳶尾哼了一聲,重新低下頭去,有些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好歹是放松下來了,她這樣想著,不然一直緊繃著神經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尤其是還牽扯到那個人的事,真是想想都覺得讓人頭疼。
鳶尾彈了彈剛剛黏在指頭上的香料碎屑,將剛剛放在一旁蓋著蓋子的木盆端了上來。蓋子打開,里面是滿滿一盆調了各種保養品的牛奶。那雙已經養的極好的手浸到木盆中的牛奶里,鳶尾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氣質。
“這次你那幫寶貝可算是吃飽了吧,”鳶尾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端詳一會兒,又重新泡回牛奶中,“之前怎么喂那幫狼崽子可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你倒也沒必要一直管他們,”姜子儲聲音有些平淡,似乎對這種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他們自己也不是不會去捕獵,正好還能幫我清掃后山。”
“嘖,可真是不知道體貼一下人家的辛苦,”鳶尾咂了咂嘴,語氣里帶著她這個年紀本應該有著的嬌嗔,“可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吶。”
姜子儲哼了一聲,嘴角卻是不自覺地掀起一絲愉悅的弧度。他想起昨日離開王府的時候身后一臉欲說還休的神情的姜子栩。那副樣子恐怕是以為他又要去逛青樓而覺得憂心忡忡但是又不忍心勸說。想來是經歷了這次江南那一出事情之后,哥哥他更深刻地體會到了皇室傾軋的殘酷吧。
鳶尾看他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輕嗤一聲,雙手從那盛著牛奶的木盆轉到了里面泡著花瓣的清水盆中,洗凈之后用上好的錦帕細細地將手擦干。
“我說,四公子,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當個皇帝玩玩?”鳶尾看著自己的手指,指尖上的蔻丹已經有些脫落,她皺了皺眉,想著接下來應該涂個什么樣的顏色。
“我當那勞什子東西作甚?”姜子儲看著天花板,語氣有些奇怪,似乎是并沒有想明白鳶尾問這話的意思。
“當了皇帝不就不用過得跟現在一樣憋屈了?”鳶尾的聲音帶著調侃,“有些事兒也是想做就能做了,不覺得心動嗎?”
姜子儲沒有回答,慢慢地從地上起來,靠在了小幾上,伸手捏住了鳶尾白皙小巧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怎么?你對那把椅子感興趣?”
“四公子說笑了,”鳶尾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自己的下巴從姜子儲的手上解脫出來,“這話四公子隨便問個誰,就算嘴里再強調著什么不敢之類的,心里還是想坐坐那把椅子的。”
鳶尾舔了舔紅潤潤的嘴唇,綻開了一張很有迷惑性的笑顏:“好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權力這東西,誰不愛呢?”
姜子儲捻著手指上帶著絲絲清香的脂粉,有些邪性地笑起來:“那等我哪天真看那老東西不順眼的時候,就把他弄死換你去坐坐那皇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