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傳來一陣凄厲的哀嚎,隨后像是被截斷一般戛然而止。姜子儲聽到有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那匹白狼已經餓了十幾天了,想必這次一定是好好地吃了飽飽的一餐。
姜子儲從隱秘之處閃身而出,看著臨淄城中升起的那一縷煙,眼中帶著兇戾的笑意。
火其實是鳶尾放的,姜子儲回到予香閣的時候,鳶尾剛洗完澡換了衣裳。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身后,看起來倒是有點溫婉美人的意思。
“完事兒了?”鳶尾微微偏頭看向姜子儲,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仿佛自己只是剛剛睡醒一般,一點都沒有什么作為殺手的自覺。
“你這說的好像我去哪兒鬼混了一樣。”姜子儲隨意地躺在地上,地板上的長絨地毯柔軟而溫暖,仿佛能驅散他心中那股子積攢得越發濃郁的戾氣。
“也跟鬼混差不多了。”鳶尾用布巾把發尾包裹起來,對著銅鏡左右端詳了一會兒,也沒看姜子儲,自顧自地問道,“怎么處理的?”
“喂狼了,”姜子儲微微轉頭,將自己的臉埋在地毯的絨毛里,看起來似乎是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也不知道白蒼吃了那東西會不會鬧肚子。”
白蒼就是那只白狼王,姜子儲之前在臨淄城外的山上撿到的,小狼長得快,幾年時間就變成了威風凜凜的狼王。
“你就亂給他吃東西吧,”鳶尾埋怨了一句,找了根繩子將那布巾綁好,重新坐回了屋子中央的小幾前擺弄她那一堆瓶瓶罐罐,“倒時候要是白蒼真出問題了,我看你怎么辦。”
白蒼在姜子儲不在的時候,一直是鳶尾照顧的,因而倒也不難理解為何聽了姜子儲這有些不負責任的喂養心得有些不平了。
“你就是太慣著他。”姜子儲轉過頭去,朝著那面掛了副畫像的墻上看去,一副不想搭理鳶尾的樣子。
“還好意思怪我了?”鳶尾覺得有些好笑,看著一旁在地上趴著顯然有些耍賴的姜子儲,自顧自地低下頭去看著自己面前的東西。
房間中很久都沒有什么說話的聲音,只有紙張摩擦的輕微聲響已經偶爾出現的瓶瓶罐罐磕碰的聲音。
“你一直待在我這里沒什么問題?”鳶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抬頭問道。
“無所謂,”姜子儲翻了個身,仰躺在地上,看著屋頂上纏繞的綢緞,“反正那老東西也從來不拿我當回事兒,其他人大約覺得我又在哪個花樓里春風一度了。”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這里是什么花街柳巷一樣。”鳶尾翻了個白眼,差點拿手里的東西砸到姜子儲的頭上去。
“也差不多了,”姜子儲微微偏頭看向鳶尾露在外面的腳踝,眼中似乎帶了點點戲謔的笑意,“有姑娘有房間的,你這丫頭雖然脾氣不怎么好但是樣貌倒是上乘,放到青樓里恐怕也是能扛起整個樓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