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儲看著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李高成,微微一笑:“怎么?那個小子不好應付?”
“那倒不是,”李高成端起茶碗就往嘴里灌,語氣有些忿忿不平,“這種情況咱也不是頭一回碰見了,仗著自己出身好就對咱們這些江湖中人頤指氣使,這種公子哥兒脾氣咱見得也算多了去了,都不如閣主您難伺候。”
“這聽起來可真不像是夸獎,”姜子儲苦笑一聲,倒是也沒再說什么,畢竟自己之前有多難伺候自己心里也有數,“所以這次那小子說了什么能給你氣成這樣?”
“我說閣主,您當初跟那什么劉宏凱說了什么啊,”李高成有些惱恨地錘了下桌子,“那小子跟我說,他們不會跟皇帝直接對上,最多只能把臨淄城圍起來,連城門都不愿意進,我好說歹說他都不肯松口,就硬要說是當初跟閣主商量好的。”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姜子儲聞言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身后的鳶尾,“當初你跟劉宏凱是怎么說的?”
“我?”鳶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沒好氣地回答道:“跟我有什么關系,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不用我管嗎?”
“行行行我說錯了好了吧,”姜子儲頗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擠出一絲有些尷尬的笑容,“你之前跟劉宏凱商議的結果沒有跟李高成說過嗎?”
“我跟他說這個有什么用,”鳶尾瞥了一旁氣得整張臉都有些發紅的李高成,不屑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他什么時候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過?”
“這也不是你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說的理由吧,”姜子儲還沒說什么,李高成率先抱怨起來,“之前的事情就算了,這件事關系到什么你不會不清楚,這樣重要的情報根本不跟我提起,這樣真的好嗎?”
“作為詭貂堂的堂主,連這么點消息都查不出來,我看你還是趁早別干了。”鳶尾白了李高成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
“所以之前劉宏凱怎么說的?”姜子儲沒在鳶尾和李高成的問題上多做糾結,反而是把話題拉回了正軌,“跟剛剛那個小子說得差不多還是?”
“我當初倒是沒跟他具體地商量什么軍力分布,”鳶尾瞇起眼睛看向窗外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冷笑一聲,“只是跟他說要他牽制齊國剩下的兵力,保證姜子鈺無法調動軍隊,沒想到這家伙會這樣鉆空子,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姜子儲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就算武將的心眼再直,好歹劉宏凱也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這些年就算是吃虧堆上來的地位也應該懂一點人情世故,心機算計,不可能就那么簡單地答應我們按照我們的想法走。就算是自己人都還有叛徒呢,哪能全都相信外人說的那些鬼話。”
“大意了,”鳶尾咬了咬牙,“早知道就再遲幾日把劉宏凱的家眷送回去了,我跟這些人講什么江湖道義?!”
“你還綁了劉宏凱的家人啊?!”姜子儲砸砸嘴,有些驚愕。
“你是還沒對自己的身份有個清晰的認知嗎?”鳶尾嗤笑一聲,“就咱這魔教頭子的身份,不把事兒做絕劉宏凱那人必然覺得這件事兒有詐,你真當他想不出來你跟九尾閣的關系呢?你可別忘了,你當初跟他說的時候,說的我的身份可是九尾閣的副閣主,一個能讓魔教副閣主聽話的人,身份還很難猜嗎?”
“嘖,這事兒還真是...”姜子儲撇撇嘴,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憂郁,但是若是從那雙眼睛里看去,根本看不出一絲傷感的情緒在,“我還以為我給人的印象還沒怎么變化呢,這下可還真是沒意思。”
“按照你的說法,劉宏凱早就知道了閣主的身份,那么他有沒有可能向姜子鈺告密?”李高成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但是還沒等鳶尾一個白眼翻過來,自己便先否定了這種想法,“不,應該不會,畢竟以他的性格,對于姜子鈺那人實在是有些瞧不上。況且家眷還在我們手里,想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什么時候把劉宏凱的家眷放回去的?”姜子儲像是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一般,抬起頭來看向鳶尾。
“半天前吧,”鳶尾想了想,有些惡劣地笑起來,“我讓手底下的人假裝看管不力讓他們找到空子跑了出來,順便把他們的身份漏給了劉宏凱的死對頭,能不能活著回去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