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站在那里,看著遠處逐漸消失的背影,愣了半天,這才有些恍惚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轉身走去。
但是極為詭異的是,白淵覺得自己是在朝著遠離那處尼雅蘭斯海的方向走去,但是莫名其妙地,那片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暗黑色大海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白淵皺緊了眉頭,他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畢竟之前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他也并不認為自己已經無能到連方向都辨不清。
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白淵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那片看起來平靜得很,實際上卻滿是殺機的尼雅蘭斯海,那東西肯定是察覺到了危險,即便現在還沒有完全醒來,也在本能地以一種特殊的方法來保護自己。
聽過魍的那一番話,白淵猜測這件事大概率和她說的沒有什么出入,甚至于,自己現在這種情況想必有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都是被魍拖累了。
但是眼下白淵并不知道魍去了哪里,平心而論,雖說剛剛是說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但是那也不是如同普通人一般漸行漸遠的那種消失,而是如同太陽出現后的泡沫一般,緩緩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雖說現在的情況,以白淵的能力也不是不能自己走出這片讓人有些茫然的迷霧,對的,就是迷霧。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白淵的身邊變成了大片大片的迷霧,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即便是白淵,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遠處岸邊漆黑的海岸線。
迷霧并不是如同人間常見的白色,反而是透著濃濃的那么一股子不祥的血紅色,看起來如同血霧一般。
白淵皺了皺眉,伸手將身邊空氣中的水汽凝聚成了一團。血紅色的水球就那樣緩緩地在他的手中流動,看起來分外地詭異。
白淵伸手捻了一下那團不管是摸起來還是聞起來都如同水一般的血紅色液體,那觸感,假如閉上眼睛的話幾乎可以說是和水一模一樣。但是白淵總覺得怪怪的,即便是不提這一看就讓人覺得不對勁的血紅色,單論自己周圍似乎越來越厚重的紅色迷霧就讓人覺得這里實在不是一個什么好地方。
白淵清楚地知道自己手里的這團血紅色的水球是怎么來的,那是他幾乎抽干了自己周圍半米范圍內所有的血紅色霧氣聚集而成的,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別處的血紅色迷霧能擴散過來,也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至少在水球成型的過程中,他身邊的血紅色霧氣應該是一個越來越淺的狀態才對。
然而事情并不像白淵想的那樣,他身邊的血紅色霧氣不僅沒有變薄,變淺,反而隨著他手中的水球逐漸成型而變得越發濃郁起來。
等到水球成型的時候,如果不是還有靈識,白淵幾乎根本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但是即便是有靈識的存在,白淵也覺得憋屈得很,倒也沒有什么旁的原因,只是單純地因為靈識范圍被限制了有些不習慣罷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在他的靈識沒有被限制住的情況下,即便是面前這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尼雅蘭斯海,只要靈識一掃也能確定他覆蓋的范圍。但是現在的情況,白淵的靈識范圍只有周邊不到兩米的范圍,說實話,就這個范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遭人偷襲,他都不一定有時間反應。
這里的遭人偷襲自然指得不是什么隨便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在平日里跟他的力量差不多的,或者說只是稍稍比他遜那么一絲的,在這種情況下,不過兩米的警戒距離,那根本就是貼臉的范圍了。
白淵也能感受到,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極有可能便是身邊這看起來極為詭異的血紅色迷霧。身邊的血紅色迷霧越來越重,白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為別的,只是自己手上那種仿佛是捏了一個水球一樣的液體觸感越來越奇怪。那團液體似乎越來越粘稠,他甚至覺得自己手上應當是握著一團漿糊。
白淵以靈識掃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那團液體看起來似乎是與之前一點不同都沒有,聞起來也沒有什么味道,只是那種觸感越發地粘稠。白淵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只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惡心之感。
也不知道為什么,白淵總覺得這種觸感似曾相識,手掌上的那團液體變得粘稠之后,便不在繼續流動,反而是緩緩地滴落下來,看起來活像是黏糊糊的鼻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