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說,孟才華家是做瓷器的,鎮上在賣的很多瓷器,基本都是他們家產出的;肖之余家則是做家具的,市場也很廣闊,家業在鎮上僅次于孟家。
他們兩家都不是四等民。因為他們的產業主要在鎮上,又沒有去縣里發展,覺得沒必要升為四等民,就一直掛著五等民,非常低調。實則,財力上,在鎮上,在過去,卻是僅次于秦家、唐家的存在!
按理說,秦家、唐家所做的生意沒有他們兩家大,掙的錢應該也沒他們兩家多,但,秦家、唐家見不得光的事做得很多,很多錢財都是“來路不明”,所以,久而久之,就把孟、肖兩家給擠了下去。
當然,這種誰家錢多,也只是外面的一種猜測,并沒有真正的排序,只是傳多了,秦家就成了鎮上最有錢的,然后是唐家,越傳越真。
事實上,是否真的是這樣,就不可得知了。
孟才華、肖之余在學堂里也比較低調,而且又是五等民,很多人也沒將他們與鎮上的孟家、肖家聯系在一塊,所以,知道他們家底的,并不是很多。
沒想到,自己身邊竟然潛藏著這樣的兩個大土豪,陳旦旦驚訝萬分!
肖之余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別這么看我們,這種第一、第二的排名,都是外面瞎排的,我們兩家沒像外面說的那樣有錢。話說,你們家現在勢頭也很不錯,指不定將來能夠超過我們兩家呢!”
孟才華也道:“是啊,旦旦,我也看好你們家!”
陳旦旦扯了一個笑,道:“我家就是賣吃的,哪比得上你們兩家啊!你們兩家,一出貨就都是大批大批的,我們家可比不過!”
肖之余道:“你可別小看了賣吃的!就你們家鎮上的這點規模,坦白地說,確實難以超越我們。但,一旦將產業擴張到縣城、府城,還能保持現在的這種勢頭,我們兩家就要望塵莫及了!”
“而且,你家賣的這些小吃,都是獨一無二的,競爭上幾乎沒有同行,本身做的也很不錯,得到大眾的認可,不管將店開到哪,我覺得,都是很受歡迎的。”
“可以說,你家的這個生意,潛力無窮,前途無量!”
只要不瞎搞,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
“我們與肖家都不是做吃食的,不然,還可以考慮與你們家合作呢!”孟才華笑道。
“是啊,確實有點可惜!”肖之余嘆道。
陳旦旦道:“這也沒什么可惜的,真是同行,相互之間,就存在競爭了。話說,我倒不希望這樣呢!”
“也不能這么說。”孟才華道,“哪怕都是做吃食的,也不一定就存在競爭,就比如開飯店的與賣包子的,賣點都不一樣,所謂的競爭,也是微乎其微,甚至都不存在。”
“孟兄說的沒錯!”肖之余表示著贊同。
關于這個話題,他們又扯了一會,陳旦旦忽然問:“孟師兄,你不會真打算放棄學業,回去繼承家業吧?”
“看下次的院試吧。”孟才華笑著說,“若還不行,那只能回家燒陶瓷了,跟著家里做做生意。”
“其實吧,我的目標,也就是考個秀才而已,對于仕途并無追求。”畢竟,以后,他還是要繼承家業的。
真的踏上了仕途,家業就得放棄了。
“沒想到,秀才竟那么難考!”他搖了搖頭。
“旦旦,還是你厲害,一考即中!”肖之余朝他伸了個拇指,“咱們學堂,瞧瞧那些年紀比我們大很多的學長,都不知考了多少次,卻沒一次考上!我覺得,他們現在的樣子,就是我將來的樣子!”
說著,又不由嘆息,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對了,就你們家的實力,為何不考慮換個學堂呢?”陳旦旦低聲道。
也是因為與他們關系好,他才這么問。
換是別人,他真不敢這么問。
這種話要是傳出去,讓白先生聽到,指不定會捶他呢!
孟才華道:“實不相瞞,我爹與白先生是朋友,關系還不錯。既然都在鎮上,我要是跑去別的地方念書,豈不是煞了白先生的臉面?”
不認識還好,這認識的,還那么熟,就不好辦了。
肖之余道:“我呢,家里覺得,讀書主要在于自己,自己沒本事,先生再好,也沒太大的作用。就比如那些在縣城讀書的,每次院試,也沒見出幾個秀才啊?今年,咱們縣,才只出了三個秀才,可見,關鍵還是在自己。”
目光盯著陳旦旦,道:“再說,旦旦,我們與你同一個學堂,同一個先生,你不是也考上了嗎?”
“這就說明了,先生固然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