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的腳步比來時要輕快的多,陳三平甚至覺著這墓葬群的氣氛也不像之前那般讓人難受。背上的槐樹枝也輕便了幾分,心情大好之下,他還哼起了小曲來。這般情景,若是有旁的人在,怕不是要被嚇得個半死。
幡桿的材料到手后,下一步就得考慮幡面該怎么辦了。古籍上記載了三種幡面的制作方法,一等便是寶光自現,取用靈蠶吐絲,紡織而成。鬼物喜陰,故而冰蠶最佳。二等甚為兇厲,得尋那埋在陰地絕地積年老尸身上的裹尸布,年份越久越適用。三等最為普通,些許朱砂、墨汁和富含靈氣的血液調制后,符咒繪在布匹上即可。
一等的是不要想了,陳三平連靈蠶長什么模樣都還不清楚。何況幡面長兩尺,寬一尺兩寸。這得累死多少靈蠶才能得到。裹尸布就更不用說了,一來這玩意讓陳三平有些膈應,二來他也不想轉職成掘墓者。況且陰地絕地大兇,要是一不小心摸出個大粽子什么來的,那可就有的玩了。
所以他只有老老實實地采用第三個方案了,陳三平打量了下自個這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也不知道放完血后,還能剩幾兩骨頭。
可報仇這事,宜早不宜遲,書生的執念可還深深地影響著他。何況不能白得好處,不做事吧。這種生兒子爛PY的事,可不是他三爺能夠做出來的事。
眼瞅著都要走出墓葬群了,可這攔路虎還是蹦了出來。要不都說俗話說得好,好事多磨。
看著前方三丈來遠的兩只慘綠色的眼睛,陳三平曉得麻煩來了。這是一條野狗,為了生存,估摸著在這墓葬群里呆了不少的日子。
旁的野狗大都是瘦骨嶙峋的,沒什么精神。可陳三平眼前的這只野狗,體態卻頗為健碩。只是潰爛的毛皮和暗黃中又帶著血色的犬齒,影響了它的賣相。
此時陳三平身前的這條野狗前爪刨著地,嘴里發出嗚嗚嗚的低吠。嘴皮上翻,涎水滴落在地,看起來是要發起攻勢。
陳三平吞了吞口水,盡管他這個時候心里有些慌亂,可單從面相上卻絲毫看不出來。這野狗吃過死人肉,靈性十足。若是露了怯,恐怕它會第一時間撲上來咬斷他的喉嚨。
一人一狗僵持了一會,看著眼前的野狗并未撲上來。陳三平有些納悶,可瞧了瞧野狗慘綠的眼睛,旋即他又恍然大悟。這狗東西能看見他身旁的游魂,所以有些懼怕。
吐了口唾沫,陳三平將背上的槐樹枝放下。又扯了衣服上的布條在臉上裹了一層,只露出兩只眼睛,然后緊了緊手里的柴刀。這狗東西有的怕就好,論拼命,三爺他可還沒怕過誰。
可能是活人肉的誘惑太大,野狗再也忍不住了。原地掀起一陣旋風,還真有幾分威勢。嗷的一聲就朝陳三平撲了上來。
瞧著野狗撲了過來,陳三平啊呀怪叫一聲,像是在給自個壯膽。眼睛死死的盯著野狗撲過來的軌跡,待到野狗快撲上之際,往地上就這么一滾,閃到了野狗身后。
這野狗也是了得,兩爪在地上略微一按,騰地一下又撲將過來。好在陳三平還有條游魂,要不然今天就得交待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