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拂起袖口為田顏拭掉唇邊的血漬,嘖嘖嘆道:“我們倆的法子能長期封住她體內的怪力,這心痛病卻只能緩解一時,看看她爹怎么說吧。”
田家
田仲撫著女兒慘白的臉龐,滿面愧疚之色,緩緩道出了那段往事:
“這事說來都怨我,她娘懷她的時候,已經整整三十歲了,于普通家庭來說,我們倆當時都能稱得上老夫老妻了,當年,我聽說江南的一位名醫來到了湘西定居,便收拾行囊前往拜訪,一走就是兩個多月。”
“怎料,我走后顏兒她娘為了一個人撐起這個家,每天起早貪黑,挺著個大肚子替我經營藥鋪,還得伺候家里老人的起居,那兩個月又恰逢陰雨連綿,等我歸來之時,才發覺她娘患上了頑疾,顏兒出生之時就要比平常的孩子虛弱很多,待到三四歲的時候,便出現了心痛的癥狀。”
蘇行問道:“先生可曾試過醫治?”
田仲長嘆道:“心痛之癥自古以來罕有人能醫好的,只能寄希望于自愈。”
季羽道:“我聽聞古之華佗能治心病,緣何到了當今失傳了?”
田仲道:“公子有所不知,華佗醫術雖然極為高明,但也沒有高明到能醫治心痛病的地步,那些傳聞多為民間編造的。”說話間,田仲忍不住老淚縱橫,不住地捶胸自責。
蘇行忽然憶起前日田仲所說的零陵名字,他趕忙問道:“先生不是說城內的一位大夫,醫術頗為高明,不知他是如何說的?”
田仲道:“那位先生學識廣博,他道‘醫治心病非仙家靈藥不可’,可這世上哪來的靈藥,懸壺濟世的神仙高人也僅僅存在于傳聞之中啊。”
季羽追問道:“那位名醫可否說過有哪些靈藥,季某到訪過不少達官貴人的府上,見過諸多名貴草藥,說不定其中恰好有那靈藥呢?”
田仲道:“他說了,他一生之中知道三種靈藥能夠梳理心肌,強健心脈,分別是天山雪參,鳳血靈芝,以及碧血星華草,前兩種靈藥在漢代就已經絕跡,剩下的碧血星華草有可能還存在于大隋這片土地上,但要找到也是難比登天啊。”
聽說碧血星華草,季羽的面頰忍不住跳動了幾下,眸中閃爍不已,但很快他又平復了下來,一言未發。
蘇行看在眼里,并不戳穿,他毅然道:“請叔父放心,蘇行一定會盡我所能為顏兒尋得治病的靈藥,我相信只要是留有名字的藥材,就算再稀有,機緣巧合下還是會被有心人覓得的。”
季羽忙道:“蘇兄弟,你還有親事未成,這求醫問藥之事還是由我去做吧,不說別的,你現在還是被通緝的嫌犯,今日那兩名都尉沒有認出你來,已是萬幸,你怎敢再度涉險?”
蘇行的畫像分明已經下發給了王玄朗等人,可方才在王家大院對峙之時,王玄朗和齊軒明卻壓根沒對蘇行心生懷疑,這一點讓季羽很是不解,難不成這兩人偏偏對蘇行臉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