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滾,愣在這想吃大爺的鞭子嗎?”
一個拄著拐的布衣老者走得稍許慢了,差點吃了那奴才的一馬鞭。
“回來回來!沒讓你走,你不是要賣身救父嗎?本公子念在你一片孝心,這五十兩我包了!”
蘇行循聲瞧過去,原來是一個身著錦衣玉帶的白面青年,他一臉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畫扇,帶著五六個隨從緩步走到姑娘跟前。
沒有人群遮擋視線,蘇行遠遠的看清了那姑娘的模樣,約莫十四五歲,細細觀之,此女倒有那么幾分姿色。
看到半跪在地上,被嚇壞了的小姑娘,那白面公子心生歹意,他伸出食指勾起姑娘的下巴,調笑道:“不錯不錯,小丫頭怪水靈的,看得我心都疼了。”
小姑娘不敢違拗這惡少,低下頭羞紅了臉,淚眼汪汪,怯生生地說道:“公子行行好,小女子只差五兩銀子就能為爹爹看病了。”
白面公子瞥了一眼姑娘身前寫著“賣身救父”的牌子,故作同情道:“哦?原來還差五兩啊,賈固,快取五兩紋銀來。”
那八字胡隨從聞聲快步跑來,躬著身子,雙手奉上了一錠小小的紋銀。
白面公子抖了抖衣袖,捏著銀兩,一臉色相地嘿嘿笑道:“小姑娘,你說的五十兩便能買你為婢,現在剛好五十兩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府吧。”
蘇行聽到這話,嘴角一沉,心中極為不悅,他收起手里的銀子,從行囊里拿出一串銅板,摘下幾個掐在指間,只要那惡少再敢動手動腳,蘇行不介意彈他幾個腦瓜崩,也好為小姑娘解圍。
“王公子,這……恐怕不好吧,老爺正在氣頭上,你若是帶個女子回去,老爺那里……”
一個隨從哆嗦著說到一半,懾于主人的淫威,打住不敢再往下說了。
白面公子把臉一板,怒道:“他那個老東西,自己打了敗仗,摔斷了門牙,只敢往我身上撒氣,嘿~本公子今天還非就把這丫頭帶回去,有本事他自個兒也找一個啊!”
好巧不巧,白面公子的老爹正是零陵副都尉王玄朗,他名叫王元柏。
昨日晚間,王玄朗花大價錢裝了一對假牙,回家不小心在門檻邊摔了一跤,將兩顆假牙又給磕掉了,從小缺少教養的王元柏看見老爹狼狽不堪,忍不住哈哈大笑,結果可想而知,當天晚上被王玄朗吊起來好好補了一課。
怒氣難消的王元柏,一早帶著隨從們外出縱馬,揮霍無度,逛遍了花紅柳綠之所,眼下遇著小姑娘賣身救父,就想趁人之危。
放下五兩銀子后,王元柏一把拽起小姑娘,就要往抱上馬。
小姑娘哭喊著拼命掙扎,雙腿亂蹬,但哪里掙的脫足足高出她一頭半的成年男子。
王元柏見小姑娘掙扎的厲害,想捂住她的嘴,又怕被咬,他一人無法得逞,怒罵道:“你們幾個奴才,還不快來幫忙!”
八字胡面露難色道:“公子,我們沒帶捆人用的繩子啊。”
“一群豬腦子,把褲帶解下來不就行了!”王元柏緊咬牙關,惡狠狠的兇道。
蘇行聽了王元柏這等不堪入耳的混賬話,目光凝滯如同冬月寒冰,手中再不遲疑,“嗖嗖嗖”連發三下,三枚銅板疾如電光,瞬息而至,不偏不倚地全部打在王元柏留著劉海的額頭上。
重擊之下,王元柏眼前一片金光閃閃,他眼白一翻,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倒地不起,幸虧八字胡眼疾手快堪堪托住了后腦勺,否則這王元柏絕過不過今天。
一幫奴才圍著主人嚎啕大哭,就數那個八字胡裝的最狠,哭喪道:“公子你可千萬別有事啊,你有事小的也活不了了,老爺非扒了咱們的皮不可啊。”
他哭到興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伴著哈喇子簌簌直掉,濺了王元柏一臉。
感受到一股涼意滑入嘴角,王元柏被猛的驚醒,他一個挺身直欻欻地立了起來,摸了一把額頭,尖叫道:“媽呀!出血啦!你們這幫奴才快抬我去袁大夫那兒,我這張盛世容顏要是毀在你們手上,通通都得腦袋搬家!”
蘇行冷眼旁觀,哼笑道:“那個袁大夫若是治好了你,我把名字改成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