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心中摯愛,此事我也無以評判對錯,但是,你當日都可隱忍于發妻被杖斃于自己眼前,而不曾求情,為的便是得以爭取到這世子之位,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任由此等執念左右,你所做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青鳳之前雖然暗暗告誡于自己,不會對參與任何曹子建所做之事,自己只想順其自然的看著曹子建的發展,看著曹子建究竟會繼續執念于對于權勢的向往,還是會為了追尋情愛而放棄執念。
這一切早已由不得自己再做決定,雖然青鳳想脫身事外,然而當日曹子建再見甄氏,青鳳見到甄氏于秋千之上落下,還是不假思索的選擇幫助于曹子建。
“青鳳姑娘。”曹子建輕喚了一語青鳳的名諱,朱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么,卻好似言語已于口舌之中生根,再也吐露不得半分。
良久過后,近乎于是呢喃般的話語于曹子建口中談及,“青鳳姑娘,我知道,你是關心在下,才會對在下談及目前的處境,但是。”
曹子建言語稍頓,兩行清淚便已落下,滴落于茶案之上,綻出瓣瓣淚花。“但是,我每每閉上眼,便是那一抹清幽入魂,凌波微步,羅衫飄忽,與我當日初見之時一模一樣。”
“當日也是身處于這鄴城,怒馬鮮衣,正逢少年。數載之余,我與她卻要被這綱常倫理所束縛,有了叔嫂之嫌。我又何嘗不終日提醒于自己,那是我再也不得相擁入懷之人,便是連窺覿一眼也成了奢望。”曹子建的身軀變得顫抖,清淚入決堤之水,如同傾瀉便再難止住。
青鳳雖然并不深諳塵世之道,但是經過塵世之歷練也知道了若是下嫁于他人,便意味著什么,燈火搖曳,如同彼此紊亂的心境,青鳳并不會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會被塵世之中的情感所擾,而那卻并不關乎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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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劉太守笑盈可掬,滿面堆笑之色令立于旁側的青鳳甚是不適應。
“有勞太守大清早的便前來相迎。”曹子建揉弄著頗為困倦的睡眼,昨夜近乎于是徹夜未眠,透過窗紙看到天光破曉,曹子建便索性不再繼續熬著躺下,將旁側屋內的青鳳喚醒,便來到鄴城之外軍營之處。
“侯君昨夜好似并未睡好。”劉太守言語之時,亦用余光斜視了幾眼青鳳,雖然曹子建并未明示過二人的身份,但是青鳳得以終日隨曹子建左右,兩人關系定然沒有這樣簡單。
“太守也并未休息好。”曹子建清晨便來視察于軍營,完全是突發的念想,之前并未對任何人提及,不由得曹子建對于劉太守這細膩的心思又多了幾分贊嘆,徹夜未眠想必這軍帳之中早已是安排的妥當。
此番行監國之職,曹子建并不希望被人指責說不作為,所以一些表面功夫還是必要的。然而自己只是初至這鄴城,便使得劉太守得以大費周章,權勢果然是最有效的工具,縱使未言語半分,也得以使得他人猜度心意。
“習慣了。”劉太守長嘆一聲,神情故作凝重。“我等身受其職,自然要無時無刻需為丞相分憂,枕戈待旦方可助丞相治穩天下,待處理完城中事務,我便會來到這軍帳之中,畢竟長久以來,早已養成了一個怪毛病,便是不再軍帳之中便不得安寐。”
劉太守見得曹子建聽聞后遲遲不再言語,輕咳一聲,道:“侯君,外面風大,還請快些入到主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