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小二回至曹子建身旁,“客官,小人為您打聽了,這曲無名,但是于吳地之上卻人人都會傳唱,那名歌姬就只對小人說了這么多,客官你看。”
小二指了指曹子建放于桌案之上的銅幣,曹子建的面容卻變得嚴肅起來,冷冷道出:“拿走。”
小二也著實不曾想到曹子建的神態竟然會轉變的如此之快,遂連忙將銅幣取走。
曹子建端起酒杯向著身后四名商賈模樣之人所在的桌案之前,“鄉曲,總是那么令人感到懷念。”
此中一人聽聞曹子建此言,側目望向曹子建,“閣下識得此曲?但是聽閣下的口音,并不似吳地之人。”
“諸位不也不是魏地之人,我等也不照樣可以把酒言歡。”曹子建將手中的酒杯稍稍上揚,做出邀飲的舉動。
或許眾人認為曹子建識得鄉曲的緣故,并沒有顯得抗拒之意甚是明顯,酒過數巡,曹子建通過攀談得知,這四人乃是吳地之上而至的商賈,只不過曹子建覺得甚是奇怪的一點就是,既然是遠道而至的商賈,為何方才入到樓上之時并未從附近發現貨物。
“相逢既是有緣,雖然并不知道閣下姓名,但是杯酒暢飲也算是投機,我就告訴閣下一個秘密。”此中一人顯得有些醉眼酩酊。
曹子建聽聞此人話語之中有隱意,遂趕緊催問道:“哦?不知道兄臺有何賜教,在下洗耳恭聽。”
“很簡單,快些離開這合肥城,這里……”忽自猛然一陣咳嗽之聲掩蓋住了此人的話語,曹子建望向咳嗽之聲傳來之處,正是同桌的一位年齡稍長的商賈。
“喝多了,喝多了。失言了,失言,但是盡快離開這合肥城是真的。”
酒案之上的氛圍立時因為此事而變得有些冷清,再無人言及半分話語,過了片刻,年長的商賈起身說道:“飲的有些多了,人老了就是不頂用了,你們也別喝了,稍候我們還有一筆大生意要去做,就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其余三人聽聞此言,絲毫沒有半分猶豫之意,立時撐案而起,當手掌平臥于木案之上的短短一霎,曹子建便看清了眾人手上那濃重的老繭,就在虎口之上,密密麻麻。
雖然商賈平日里也會搬抬貨物,但是絕對不會于虎口附近磨出老繭,而且更不會磨損成這般模樣。
曹子建感覺這般磨損程度好似在哪里見到過,但是卻又一時想不起。忽自靈光而現,對了,自己是在軍營中見過兵士的手與這幾名商賈無異。雖然并未于軍營之中久待,但是平日里兵士手握長鋒,時日一久操練就會磨損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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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遠聽至此處,不由得暗暗頷首,曹子建的觀察果真甚是縝密,僅僅通過聽聞吳歌而流露出的情感,加之手上的老繭位置,就能斷定這四人的來路。
“但是這一切皆是侯君你的猜測,并沒有任何決定性的證據就能證明這四人就是吳國的細作,不知侯君又是施展了什么法子令這四人露出了破綻。”
曹子建輕輕的吹了吹已經并不發燙的熱茶,好似這吹茶的舉動并無關于茶的溫度,“文遠將軍莫急,聽末將為你徐徐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