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主帳之中盡是一片壓抑氛圍,那搖曳的燭火如同孫仲謀的內心一般,飄忽不定。
遭此伏擊,吳軍早已是士氣大減,加之孫仲謀被張文遠手持戰書所恥笑,更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為何張文遠會有所防備,“定然是送達戰書那四人出現了紕漏。”
“吾主,息怒,依照末將愚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雖說伏兵乃是寡兵險招,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證這就是事實,畢竟若是這是張文遠所設下的計策……”呂子明思索了片刻,終是沒有將所思之語全盤托出,呂子明心想即便合肥城中就有這些守軍,單憑張文遠的武勇只怕一時也難以強攻破城。
“我恨不得立時取下張文遠的人頭,當然泄憤雖然不足為慮,但是我等需要待魏國援軍未至之時,盡快的攻破合肥城,大都督,七日之后,我要見到我江東兒郎踏破那合肥城。”孫仲謀近乎于用切齒之態說道。
“吾主……”呂子明聞言稍愣,呂子明自是深知孫仲謀的脾性,當日赤壁一役前夕,孫仲謀也是執意主戰,為決心意,不惜當眾劈斬木案,只不過這與當年那場大勝之役的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沾故。
“吾主,當務之急還是先行修繕好小師橋。”呂子明用近乎于是懇求的語氣勸慰道,此時的呂子明并未被初敗的怒意所沖昏頭腦,畢竟當務之急唯有修繕小師橋才能徐圖破城之策,張文遠的武勇乃是呂子明等眾將親眼得見,如若再敗,此時困于斷橋彼側,只怕將落得退無可退之地。
但是此時的孫仲謀受此大辱哪里還有心思去聽從什么勸告,現在孫仲謀心中所想的就是盡快破城,擒獲張文遠,既然他如此喜歡誦讀戰書,那么便令他每日都為自己誦讀那戰書,“莫非是想要等到魏軍的援軍到此合肥城再繼續交戰?”
呂子明被孫仲謀呵斥一語后不敢繼續多言,只得俯身行禮,道:“諾,七日之后,攻破合肥城。”
孫仲謀見呂子明再不勸諫,依靠于椅子之上,擺了擺手,“大都督先下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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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建一連數日都不曾入到軍中主帳之中議事,不免令張文遠有些擔慮,遂張文遠思索了許久之后還是選擇想要去查看一下曹子建的狀況。
守帳侍衛見是張文遠而至,方要行禮,卻被張文遠揮手制止,張文遠壓低聲音說道:“多日不曾見侯君前去議事,恐是當日一役所致,我特此前來查看侯君。”
侍衛隨即為張文遠掀開帳簾,張文遠稍稍彎腰入內,張文遠并不希望自己不宣而至驚擾到曹子建,遂故意的發出了幾聲有力的踱步之聲。
張文遠清咳一聲問道:“侯君,不曾叨擾到你吧。”張文遠四下環視賬內,卻于床榻之旁發現了曹子建的身影,遂向著床榻行去。
“何談叨擾。”張文遠聞言眉宇微皺,曹子建的聲音有些怪異,遂加快了腳步,行至床榻旁,曹子建拉扯著被角,好似想要掩飾著些什么。
曹子建掩面回首,但是張文遠卻發現自曹子建下顎處滴落的淚滴,“侯君這是在哭嗎?”
“只是手上臟,不小心揉了揉眼罷了,不打緊的。”曹子建故作笑意,將掩面的袖口拿開,“張將軍怎么今日得空前來。”
“初戰敗敵侯君乃是首功,一連數日皆忙于戰事,不曾得空前來面見侯君相敘,加之侯君也不曾前去議事,這才令末將不宣而至,還望侯君……”海涵一語還未自張文遠口中言出,卻被曹子建揮手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