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駿馬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被深夜之中牽出,車架之上用于包裹的金黃布匹之上盡是刺繡花紋,此等刺繡花紋,若非是帝里天家,尋常百姓用之便是死罪。
曹子建不知甄宓為何想要尋這等馬架,但是此時醉意襲腦,曹子建也再也顧不得細索甄宓此番的緣由,而郭女王又有何種理由可尋,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曹子建犯錯,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曹子建牽出馬車,馬匹嘶鳴之聲好似在抱怨著深夜還要被人牽出。曹子建輕喚一語道:“嫂嫂,久等了吧,此間風大,快些入到車架之中避避夜風。”
郭女王聞言緩步坐于馬車之上,細細摸索著這車架之中的布置,此中華貴無比,郭女王突然甚是向往這種生活,朝臺暮省,只是不知何時才可名正言順的坐于這等王室出行的馬車之上。
“我許久未來過許都,不知可否勞煩叔叔帶我于這許都之中游歷一番。”郭女王輕言細語,面容之上也浮現出些許難色,“不知叔叔此舉是否會令叔叔感到難做,如若是,便……”
郭女王言語未盡,曹子建卻早已將馬鞭揚起,清脆的抽打之聲隨著一聲高亢的馬嘶之聲于這寂靜的夜空之中響徹,八蹄作響,曹子建所駕馭的馬車便于這許都之中的司馬道之上疾馳飛奔而起。
郭女王緩緩站起身來,于馬車之上將手張開,疾風襲的郭女王并不能如尋常那般將眼睜開,“叔叔,我好開心。”這卻是郭女王內心之中最真切的話語,畢竟這等無拘無束的生活又有何人不曾向往,但是隨之一種莫名的失落之情絳染郭女王全身,郭女王知道,這種生活并不屬于自己,而曹子建之所以會這樣做,也不是因為自己,只是因為自己的面容。
“喜歡就好。”曹子建輕言含笑,又加大了些許抽擊馬臀的力度,馬架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這等馬蹄清脆的踏擊之聲早已令于司馬門鎮守的侍衛發覺,待曹子建所駕馭馬車鄰近司馬門之時,侍衛連忙上前查看,發覺卻是王室出行的馬車,遂不敢怠慢,忙俯身行禮。
郭女王欣然接受了侍衛的朝拜,好似這一切本就該是她所應受的。
而侍衛細看之下,卻發現馬車之上并不是王室成員,而是臨淄侯曹子建,怒意立時自侍衛心底泛起,不曾想這臨淄侯竟然會這般大膽,罔顧曹公所頒布的法令,非但犯下這宵禁之罪,而且擅闖王宮之中,并擅自駕馭王室出行所用的馬車,還飛馳于這司馬道之上。
此事若是被曹公所知,曹子建必定會遭受到甚是嚴苛的責罰,然而曹子建畢竟是曹公的嫡子,他不會死,但是此事若是被曹公所知,自己鎮守這司馬門失職,自然會是死罪一條。
當務之急,便是阻攔下曹子建,不得再任由曹子建這樣肆意妄為。
“侯君,你這樣做,可是將曹公的法度置之于無物?”司馬道守衛言語之中滿是怒意,畢竟曹子建此舉早已將自己牽連于內。
曹子建并未理會侍衛的責斥之語,而是依舊神態淡然,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