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一里來地,只見路邊一座三層樓酒矗立道邊,門口粗竹竿上掛著一面酒招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上面繡著“太白酒樓”四個金邊大字。
酒樓門邊有伙計在門口迎客,遠遠看見張青峰到來,便上前牽馬引路。張青峰道:“梁大爺,請稍候片刻,我還有事找你,寫好房就出來。”梁大爺不明所以,牽了牛在不遠處道邊等候。
張青峰來到柜臺,摸出五兩銀子擺在柜臺道:“給我寫間上房,馬上再用酒葫蘆給我打五斤上品‘太白仙翁’,我要送人。掌柜見銀子閃閃發亮,歡喜道:“好勒,馬上給貴賓安排!”
張青峰拿著酒葫蘆走到梁大爺面前道:“梁大爺,感謝你今日帶路,送你老五斤上品‘太白仙翁’嘗嘗。
梁大爺喜歡得有些手足無措,道:“這如何使得,我只是順道給你帶路而已。”說話間,眼眸不自覺便看了葫蘆酒兩眼,手也不自覺地伸出接下酒葫蘆。
張青峰笑道:“不過小小心意,還請笑納。梁大爺,告訴我你家住址,明日我去找你。我人生地不熟,想在本地帶點新鮮的山間野味回老家,還要請你老人家幫忙。”
梁老漢拍著胸口道:“我老漢在這方圓十里還是有些頭面,你明日到前面二里地遠處的梁家村梁家巷,找菜農梁老漢便是,野味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張青峰目送老漢歡喜離去,自去房間住宿不提。
張青峰去客棧房間放好包袱,出了房間,上到太白酒樓的三樓,憑窗選了一個面山的座位坐下。極目遠眺,但見太白山巍然挺立,秋風浩蕩,吹送來山中林木山草清香,令心中好不愜意。
伙計殷勤地上前為他倒茶,推薦本地美食。張青峰點了三道太白本地特色菜:柴火土雞、太白真菌湯和太白農家野菜餅。
待到他第一道菜“柴火土雞”送上來時,聽得樓梯響,上來兩位書生裝扮的客人,都穿著寬博長衫,頭頂戴著方正的“山谷巾”,手拿折扇。兩人來到張青峰旁邊,一人道:”鐘秀才請坐上座。”一人道:“狄秀才請坐上座。”
狄秀才道:“鐘秀才年長我兩歲,理當坐上位。”鐘秀才道:“狄秀才先于我考中秀才,理應坐上位。”狄秀才道:“鐘秀才學富五車……”張青峰見兩人為座次推讓半天,實在迂腐,不由暗暗好笑,便道:“按尋常之禮儀,該是年長者坐上座。”兩人聽了,微一點頭,按年歲依禮坐下。
張青峰正一邊津津有味品嘗柴火土雞,一邊醉心眺望太白山景,忽覺背上一道寒光射到,心間頓時似有重壓一般。轉頭望去,見又上來兩人。
當先一人是一位二十歲上下青年,手中提一條布裹住的兵器,穿著粗麻布衣衫,面大而方,廣額劍眉,一雙虎目精光閃爍,顧盼之間,威風凜凜。走在青年身后的是一位九尺大漢,身似黑塔,面如黑漆,殺氣騰騰,背上背負著兩條四棱鑌鐵锏。
兩人走到張青峰身側的小桌邊,將兵器靠墻而放。張青峰豎耳細聽,聽得兩件兵器觸地之時發出沉悶之響,心中道:“以落地聲判斷,兩樣兵器想來皆有四五十斤,不是高手絕對難以舞動。”
兩人選桌坐下,張青峰不由向隔桌兩人望去。青年知覺敏銳異常,張青峰目光剛落到他身上,青年也轉頭看他,一雙虎目將張青峰目光鎖住。
寒光籠罩之下,張青峰看那青年身形雖然只比尋常男子稍微高大一些,衣著也極為普通,但不知為何,坐在他身邊的威猛黑臉大漢和他氣勢相比,卻遠遠不及。
青年端坐穩如泰山,身姿遒勁挺拔,似乎蘊含無窮之力,看了張青峰一眼,便轉頭喝茶。黑臉大漢叫來伙計,給青年斟上茶水,點了幾樣小菜,問道:“大哥,可否點斤酒喝?”青年道:“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