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三位,里面請!”
幾人說著,一同來到了醉將晉,要了壺時下最為著名的仙子笑,添了幾個小菜,將布衣一撩,圍坐在一起,繼續先前的對話。
“要我說這廟堂一亂,皇位一篡,無論多大的官職,都逃不過淪為刀下亡魂的命運。”那男子將酒杯放下,長袖一揮,望著這一滴不剩的杯中酒,長嘆一口氣。
“幸得我們只是些胸無大志的百姓,雖一生不能青史留名,但好歹逍遙快活。”
“仁兄說的是呀!雖有些清貧,但輕松無比,如若將來孩子能有些出息,指不定,還能盡享天倫之樂呢!”說罷,大笑兩聲,端起酒杯來,大喊一聲:“今日定要喝好!”
推杯換盞數壺過,酒意豪情一腔出!
“這酒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呀!價格還經濟實惠,要我說這江公子當真是酒仙轉世呀!”
“就知道說酒仙轉世,胸無半點筆墨,還想著出口成章呢!”他對面那人鄙夷一笑,再添一杯,“這出口成章的本事還得看曾大哥!”
他們所說的這位曾大哥一襲長衫,正坐在右側,低著頭,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頭發用一個木簪隨意挽著,早已沒有當年那般烏黑,滿眼都是歲月的痕跡,卻是這幾人中唯一充斥著墨香之人。
“曾大哥。”
聽身旁那人輕喚三聲,這中年人才回過神來,抬起了頭。
“曾大哥,你當年好歹也是一方學士,快來告訴告訴俺們這群匹夫,這酒如何!”
那書生,將酒杯端起,湊到鼻尖,閉上雙眼,擠出一絲享受來:“酒潤喉腸,恍如仙子降世,仙子一笑,勝過世間萬縷春風!只是,這仙子,這仙子,這仙子啊!”
剛說話的男子聽身旁的先生忽而一臉惆悵,盯著酒杯只是發呆,再聽他連說了三個這仙子,不禁覺得有些不解,忙耐著性子問道:“曾大哥,這仙子如何呀?”
那曾先生,舉起袖子掩著臉,偷著擦拭了一番自己的淚水,又恢復了原本那副神情,他盯著酒杯,莞爾一笑:“真是令人牽腸掛肚,又叫人求而不得。”
看到曾大哥臉上的淚水,幾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曾大哥也是在十幾年前邊疆戰亂之時,跟隨著流民一同來到松州的,那時他尚且年輕,又胸懷大志,一腔報國之心。又中了鄉試,便想著帶著妻子一同去到萊陽謀一方天地。
可惜天不遂人愿,恰好趕上西陵國征戰邊疆,江湖大亂,流民肆起,百姓危難,在前往萊陽的途中不幸被卷進流民之中,幸得自己舍棄了滿身錢財,才保住了性命。
本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卻不曾想,大難不死,必有后患!
人流之中不斷有人染上了時疫,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性向來是難料的,生病的難民竟想讓所有人陪葬,自己的妻子十分不幸,染上了疾病,為了保全自己選擇結束生命。
而自從妻子死后,這曾先生便憂郁度日,最終只選擇在松州成為了一名教書育人的書塾先生。
“好了曾大哥,咱們先不說這些個傷心事。”身旁那人大手向著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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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猛地一拍,“只要沒有戰亂便是好的。”
“據說今日邊疆會有一群難民來到咱們松州。”
“聽說了,通判家的大小姐司空今語早已準備好施粥了。”
“這也是一群可憐人呀!”三人看向曾先生,不知怎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