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裴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秦麟譽擺了擺手,讓魏稚鳴退下。
裴榷一掀帳子進來,難得沒有笑意滿面,惹得魏稚鳴多看了一眼。
“殿下,呼衍拓言愿嫁往千秋一位公主。”
“和親以示誠意。”
秦麟譽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道:
“派人回稟父皇,你帶一隊人,親自去迎匈奴公主,通知顧令昀,四日后啟程回京。”
裴榷領了命令,卻有些猶豫。
“殿下,若陛下把這位公主賜給您,該當如何?”
秦麟譽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說話。
裴榷見此,也就默然退了下去。
匈奴。
呼衍拓看著阿雅提,膚色白皙,眉眼深邃,頭發微卷,在本族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如今按照匈奴的傳統打扮成待嫁新婦的樣子,更顯得明媚動人。
“阿兄不必多言。”
阿雅提的聲音有些沙啞,明明還是那雙黑眸,卻少了光。
“我是喜歡太子殿下的。”
阿雅提似乎找到了一絲慰藉,開始回憶著那天:
“那日我沖出來,看見了他。阿兄脫險后,我才發現,他長的真好看,是與我族不同的好看。”
“我的頭飾被他的士兵們挑到了他腳邊,他彎腰拾起,還給了我。”
“雖然他沒和我笑一下,沒和我說一句話,但我還是喜歡他。”
阿雅提臉色蒼白,眼神換上一絲嘲諷:
“更何況,我不去中原,阿兄應當打算月氏,突厥了吧。”
“既然如此,我還不如選我喜歡的人。”
呼衍拓不敢看她的眼睛,便嘆了一口氣,出去了。
嫁到中原,自然按照中原的規矩來,也不可能讓阿雅提騎著馬前去,呼衍拓便派人制了一頂轎子。
要是原來,阿雅提定然嫌棄中原人的轎子嬌滴滴的,不如騎馬暢快。
如今卻是一聲未抱怨,便上了轎。
呼衍拓看著那頂遠去的轎子,心中復雜。
小時候,他就在這里,送別了姐姐,姐姐那時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哭著喊著從轎子里探頭,母親哭的站都站不穩,父王強硬的掰過母親的肩,不讓她看。
隨著日益強盛,他們漸漸不用看他國的眼色,也不必再派公主和親,都是他國送來公主到匈奴。
他可見那些姑娘們眼神里透著恐懼、害怕和陌生,他都會想起姐姐,所以他尊她們,對她們好。
可再送別,就是送別父親的尸體,和哥哥。
父王溘逝,哥哥即位。
不日,千秋太子長驅直入,擊潰匈奴軍隊。
哥哥是單于,自然養精蓄銳,待重起之日。
他看著哥哥縱馬遠去的背影,不甘有之,嫉妒有之。
而今日,他又送走了他的妹妹。
那個如同太陽一般明媚的女孩子。
呼衍拓轉身沒有一絲猶豫的回到了大營。
阿雅提苦笑。
何談喜歡?
她是有一瞬喜歡過他的,可知道了她是中原太子,她曾難受的整夜睡不著覺。
堂兄和她的族人,都死在了他手下。
阿雅提咬著唇,強忍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