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笠笠的思緒回到了多年前。
“我第一次見到師兄時三歲多,那時我養父也就是我五師傅,已經黔驢技窮,沒有東西教我了,看著我每天盯著他的目光,他實在是覺得捉襟見肘,最終,沒有辦法,他就只能每天把我帶到山上,讓我偷師。他做飯的時候,就讓我坐在地上看師兄們練武,他的意思是,我不過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就算是一直坐在那里看別人練武,也不會有人想到,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樣,我就可以偷偷把師兄們練的都給偷師回去。”
“哇,你師傅……,好牛!”羅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詞匯來形容林笠笠這聰明又投機的師傅。
“嘿嘿,他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傻,我其他幾個師傅,看我一眼不眨盯著師兄練武,很快就猜到他的意圖了,不過,都裝作不知道而已”,林笠笠笑著說道,“有哪個三四歲小孩會有那么強的定性,坐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看著師兄們練武,一看一兩個小時的,太過怪異必有異常,自然就引起注意了。”
“嗯,的確是,我三四歲時,到處亂竄,跟野猴子一樣,哪哪都有讓我好奇的事,想讓我安靜得坐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呀!”
“也就是那時候,我遇到了朱師兄,那會,我雖然不認識人的臉,但是,我卻知道朱師兄的存在。因為每天,不僅僅我一個坐在那里不動,每次,都會有一個比我大點的男孩坐我旁邊,我坐多久,他就坐多久,我離開了,他還坐在,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后來,我覺得吧,他可能覺得我跟他一樣遭遇了不幸,一個人傻傻地坐著,處于同病相憐的憐憫,他就過來用他的方式安慰我,從而也能緩解一下他自己的痛苦。”
林笠笠想起那時候的朱方平,再想想現在的朱方平,簡直就是兩個人,不過,她知道,他并沒有放下過去,否則,他就不會從小就立志考軍校,當上了一名警察。
“后來呢?”羅曼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聽林笠笠繼續說下去。
“那樣的日子持續了估計有半年左右吧,那時,幾個師傅已經把我收為徒弟了,我成了唯一一個有著四個不同師傅的小孩。師傅們為了讓我多點時間練習武術,便把我留在了山上。所以,那時,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山上的,我跟師兄遇到的時間就更多了。我倆似乎逐漸形成了默契,只要我坐在那里學武,他就也會坐在我旁邊,我去練武,他也會跟著練,有時我們還會對打,但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我不說,他也不說,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真的,我不說,是因為我以為他是個啞巴,也許他也是這么想的。”
羅曼完全被這兩人給打敗了,這是兩奇葩的孩子呀,相處了半年了,都不說話,這是都有童年陰影還是怎么了,換做是她,估計早就瘋了。
“終于有一天,在我練功練的滿頭大汗時,他突然開口了,把我嚇了一跳,我一直以為他是啞巴,所以不說話,沒想到他會說話呀!”
“呵呵。”羅曼被林笠笠臉上驚訝的表情逗笑了,“那他說什么?”
“他問我,練功這么努力做什么?如果是以前,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是絕不會搭理的,可那次,我卻站定了,并且認認真真想了想,回答了他。”
“你回答他什么了?”
“我說,變強,變狠,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愛的人不受傷害!”林笠笠仿佛回到了四歲時的情景。
一個不足1米的小女娃娃,穿著寬大的練功服,對著一個比她高一個頭的另一個娃娃,說著比大人還成熟的話。
羅曼對著林笠笠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
“你牛,真牛,四歲耶,我還在喝奶撒潑打滾呢,你丫已經在變強的道路上疾馳了,哦,難怪,我這智商就是拍馬也追不上你呀!”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反正就是來著內心深處的話,脫口而出,我想,也許是上輩子的感覺存留在靈魂深處吧!”
林笠笠說完這話,纏繞著她手指的沈瑆突然一震,整個霧氣都散開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個魂魄都驚碎了,許久之后,他才回過神來,慢慢聚攏了起來,更加貼近她的手指,如果有形,那必然是死死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