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下鍋煮熟,加點佐料,對于窮苦百姓而言,這也是一盤美味。
當然,說是佐料,不過是一些粗鹽巴而已,吃到嘴里,除了咸味,主要就是刺心的苦澀。
不過這些食物,已經足以讓這一家子開心了。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很久了,直到今天,冉一一才睡里一個安穩覺,雖然被窩很潮濕,屋子很冷,但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有家的溫暖,即使,這個家很快就要離她遠去……
冉一一不是一個自負的人,她雖然擁有超高的學識,但她自問沒法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世界扛起養活三個人的擔子。
她要對父母負責,更要對弟弟小寶負責,在這搖搖欲墜的危房之中,她感覺不到一絲安全感。
她需要一個庇護傘,而這個白家正好可以充當這個庇護傘,不僅可以庇護自己,更能庇護家人,雖然白家不見得是最好的庇護傘,但卻比較好的選擇了。
次日清晨,冉家嫂子拉著冉一一進了屋,叫她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冉一一嘆了口氣:有什么可收拾的呢?想必白家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算了,還是打掃打掃屋子吧。
“阿姐。”
就在冉一一打掃屋子時,小寶悄悄地喊了一聲,冉一一有些不解,扭頭看向他,卻見小寶朝著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過去。
見冉一一站在原地,小寶氣鼓鼓的說了一聲:“木頭啊!”
隨后便過去拉著冉一一走到屋里唯一的一張破床前,把褥子和床慢慢掀了起來,從里面取出一個破舊的小荷包。
“給你的!”
“這是啥呀?”
冉一一接過來那個小荷包輕輕地捏了捏,好像是錢,不過很少,估計只有十幾個銅錢的樣子,但對于在陌生世界,一貧如洗的冉一一來說,起碼聊勝于無。
“這……哪來的?”冉一一記憶里小寶可沒有這些錢。
小寶紅著臉蛋,扭扭捏捏地說道:“阿姐,這些都是我自己在山上幫工攢的,不多,一共十二個銅錢……”
冉一一認真地看著這個弟弟,他不過也就是個八歲左右的孩子。
而他稚嫩的臉上卻有一種超出同齡人的成熟,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不無道理。
小寶那被冉一一捏著的手心有一層厚厚的繭,還有幾道細細的結痂的傷口,因為有老繭的緣故,所以不是很明顯。
以前,就是這個七八歲的孩子擋在他姐姐和他娘面前,挨著周邊鄰居或親人的謾罵,他緊緊地捏著拳頭,倔強的保護著他們一家子。
冉一一心底里一陣抽搐,緊緊地捏了捏小寶的掌心:“小寶,聽姐的話,以后不用去山上幫工了,知道了嗎。”
“可是……山上管頓飯啊,姐姐……”小寶垂著頭,那一頓飯,他從來不吃,都是偷偷地帶回來,養活了這一家三個人。
冉一一看著垂著腦袋的小寶,莫名的心酸,比起自己,小寶才是真的瘦骨嶙峋,一張稚嫩的臉上滿是同齡孩子沒有的成熟與堅強。
冉一一用手攬住他:“小寶,你要相信姐,不要再去幫工了,姐姐一定讓你念書,你不會比別人差的。”
小寶抬起腦袋看著冉一一,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姐姐,切讓他如此信服。
對上冉一一那雙清亮的眼眸,小寶卻忽然覺得十分安心,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聽姐姐的。”
“哎,這才對嘛!”
冉一一笑著捏他紅紅的臉頰,她打定主意,以后要把這個可愛的弟弟養的白白胖胖的。
“一一啊,一一,快點出來,白家來人了!”冉一一剛拿起笤帚就聽見冉家嫂子大聲喊道。
“呵,小寶,姐姐明天就要嫁人了,高興一點……”
冉一一再次捏了捏弟弟小寶的臉蛋,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小寶苦著臉笑了笑。
姐姐出嫁了,他本應該高興的啊,可是他怎么高興得起來?姐姐要嫁人,那可是一個病秧子啊!
姐姐嫁過去,不亞于是羊入虎穴……
冉一一走出了門,看見一個白胖胖的女人趾高氣昂的指揮著三個下人擺放聘禮。
“你就是冉一一?長得也不怎么樣嘛!”
見冉一一出來了,白胖胖的管事撣撣袖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冉一一,滿嘴的陰陽怪氣。
“呵呵,確實是不怎么樣,不過起碼我有腦子。”
“哼!你橫什么橫,信不信我取消這個婚約,讓你們一家人活活餓死?”
“有病!”冉一一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