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還是清淡,但也十分精致——雪白的小碗中盛好了很稠很稠的白米粥。
冉一一前面的碟子里,堆放著幾個雪白雪白的大饅頭,饅頭旁邊還擺放著她從未見過的幾碟小菜,這幾碟簡簡單單的菜品,很是奇妙地占足了“色香味”三字。
冉一一不顧旁人愕然的眼光,將飯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然后滿足的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緩慢的站了起來。
至于為什么站起來嘛?很簡單,那是由于吃的太飽了,坐著不舒服,這是冉一一進入白家之前從未擁有過的感覺。
那張媽從打冉一一開始吃時就沒合住過嘴巴。
此時,見冉一一吃飽消停了下來,才瞠目結舌道:“你……你怎么,怎么這么能吃?”
張媽從未見過這么能吃的人,她之前是侍奉少夫人的,那少夫人飯量極小,有時都吃不完一個大饅頭的量,當然,白家的少夫人自然是不會吃饅頭這類食物的。
所以,這便是張媽看見這么能吃的人會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的原因。
冉一一用手擦了擦嘴,看著張媽驚愕的表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道:“呃……是,是不可以吃完嘛?浪費了豈不是更為不好!”
“咳咳!那倒不是。”
“好了,這是家訓,你趕緊背吧,過了晌午你還得去伺候少爺,你可別忘了,不然你我二人都擔待不起,聽清楚了嗎?”
張媽丟下一本小冊子,倒不是很厚,但也不算薄,條條框框加起來也過百條了,一天的功夫背會,顯然是某人的故意刁難了。
那張媽似乎是看冉一一吃飯來了食欲,急忙囑咐著小音在這里盯著三姨娘,自個溜了回去吃飯了。
冉一一打開那本小冊子,翻翻看看,不過是“守婦道”、“三從四德”之類的老掉牙的規矩。
她隱約能記起,小時候父親可沒少逼著原主背“女德”之類的禁錮思想的書。
所以,她對于這些倒也不是很苦惱,她翻看了幾頁,估摸著自己要是晚上少睡上幾個時辰,應該還能背得完,明早應該也不會餓肚子了!
雖然內容也算熟悉,但冉一一卻依舊不敢大意,這可是關乎到她明天能不能吃到飯的大事,可馬虎不得!
冉一一當即坐在門前廊下的臺階上認認真真的背了起來,就如同原主小時候蜷縮在他爹懷里背“女德”一樣,不敢出神。
日頭跑得飛快,沒過多久,那張媽便又來了,催命似的打發她吃過午飯,又如同投胎一般去了李氏的正房。
李氏這會兒正要午睡,卻聽下人說張媽帶著冉一一過來了,頭也沒抬的說:“張媽,你去打聽打聽少爺近來可好,順便把她帶去給少爺瞧瞧!”
張媽領了命,帶著冉一一左彎右繞,終于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前。
張媽小心翼翼的對著看守的那侍衛說:“少夫人叫我領著剛過門的三姨娘來給少爺瞧瞧。”
一個侍衛推開身后暗灰色的門,進去通報了。
院內,大樹下溫竹一手執著黑棋,氣定神閑的聽著侍衛的稟報。
“三姨娘到了,就在門口!”
“哦?”
“溫竹先生,您看是不是讓少爺見一下?”
溫竹挑了挑眉,看向了屋內,笑著道:“嘿嘿,少爺,您的三姨娘來啦!”
“滾!”屋內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你見過哪個病秧子納三姨娘的?”
“哦,對啊!”
侍衛嘴角抽了抽,感情這大少爺和溫竹先生是不想認賬了?
侍衛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回話道:“少爺今日身子不適,不見生人!”
侍衛將“生人”二字咬的很重,一句話便將三姨娘放在了生人的位置上,似乎他認為這新來的三姨娘根本不是白家的人。
當張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來:“三姨娘來了,快……快快請進!”
一位身穿黑色錦服的男子從里面走出來,正是溫竹。
他今日的長發高高的束起,狹長的眼,輕抿的唇,臉上的皮膚沒有任何瑕疵,倒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美男子。
他伴著溫潤的聲音走來,看著呆滯的冉一一笑了笑。
他心底里暗暗吃驚道:這三姨娘打扮起來,可真是好看。
真是生的好容貌!
眼波流轉,眉目顧盼,堪稱完美的五官點綴在泛著淡淡小麥色的臉蛋上,整個人仿佛是從畫里落下來的一般。
溫竹不禁腹誹,這三姨娘如此的國色天香,指定能把大少爺給迷得神魂顛倒。
那這少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是故意找人來和她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