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實在好吃,我不能一人獨食,便和劉方景對半分了。
那日下午我們吃著冰球互相談天說地拉東扯西。
他叫我別喊他三里,因為他剛被送來第一日,夫子讓他自我介紹,他說自己叫劉方景,家宅離這三里遠,大伙一頓哄笑給他取了個劉三里的名字。
我讓他別喊我公主,叫蕭懿元就好,因為朋友之間不需要繁雜禮節
我跟他說我邀月閣的桂花樹下埋著母后釀的楊梅酒,他告訴我劉將軍的后院養了好多匹漂亮馬駒,還有一些快生小馬駒了。
下學鐘響的時候,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正準備回內閣收拾書本,劉方景拉住了我的袖角。
“公主…蕭懿元,你知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是什么意思嗎?”
我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看見劉方景耳尖紅紅的眼睛亮亮的,覺得還是瞎扯一下比較好。
“咳咳…”我清清嗓子。
“這個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應該就是深秋早晨起來的時候,地上樹上都打了霜。下一句…”
我撓了撓頭,沒文化真可怕。
“應該是有個美人剛剛起來在,站在水中間吧…”
生怕露出我瞎扯的馬腳,看著劉方景一臉思索的神情,只得撂下一句母后時時搪塞我的口頭禪“你長大就會知道了。”便快速離開。
自那天后,我身后多了個小跟班。劉方景每天跟我上學下學,溫(強)柔(迫)讓我學習,在他的悉心關照下,我學會了繡小花小雞小牛小馬(似乎有什么不對),他學會了騎馬。
八歲那年父皇說要給我選伴讀,問我可有中意的。我拽來正在給我抓來的雞仔搭窩的劉方景,把灰頭土臉的他推在父皇面前說“我要他”。
父皇愣了一下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后來我才知道,父皇看見劉方景的樣子后惋惜了好幾天根正苗紅的未來棟梁被我辣手摧花。
選了劉方景當伴讀的前兩日總不見他人影,四處打聽才知道他母妃過壽辰有三日回門,請假接他回了完顏國。
好不容易挨到了三日回門后,恰好又是學假的日子,我一早起來就催著點翠給我梳洗打扮,換了一身宮女裝束輕車熟路的翻墻出宮。
長安街太迷人,本來將軍府離皇宮三里路我坐轎子半時辰就到,但因為我走走停停買了各種花里胡哨的東西耗上了一個多時辰。
“這位小姐是要拜訪哪位?”
馬車剛徐徐停在將軍府門口,便有家丁前來詢問。而這時我正在試圖買來的戰利品兩手掛滿,打算一把子全送下去。
“劉方景。”
“您是?”
我腦袋探出車簾外
“文元公主。”
因為已經把戰利品掛好,出乎意料的重量讓我無法掏出玉佩,只得口頭報名。
也許是我因為東西太重滿臉猙獰,男家丁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給我磕了個頭,便一溜煙跑進了將軍府。
“?”
我有這么嚇人嗎。
我剛下馬車,劉方景他一家就來了。
等等…他一家都來了?!
劉將軍劉夫人位列在前,他們身后劉蝶衣跟著劉方景還有劉蝶衣的貼身是從,旁邊還站著老管家。
“恭迎公主。”劉將軍劉夫人先開了口,劉方景和劉蝶衣也有學有樣,只是劉蝶衣牙沒長齊,說話有點漏風。
“唉——不用不用,我就來玩的”
再不讓我進去胳膊就要斷了——